陆离:“等着吧。”
“啪!”吃完水果的倔驴屁股一疼撒开蹄子狂奔。
夜幕降临,一块匾额上写着“姜”的宅院内。
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对中年妇人使了个眼色,中年妇人走到一旁上手拎着年轻男子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教育道:“你表妹住过来就一直躲,能躲到什么时候?”
被拎着耳朵的人:“她就带着点破烂来,你们到底找没找到钱?”
中年妇人:“她爹做账那么隐蔽,哪是那么容易发现的?”
“外头姑娘那么多,花钱就能买乐子,反正我是不想沾上她。”
“糊涂啊你!她身段这样好,再送去教坊司给你爹仕途铺路不是一举两得?”
年轻男子迅速领会:“对呀!她进了那里可不就得想法子赎身,到时候还不是老老实实告诉我们哪个是账本!”
“听你爹的,明天就是装也要给我装过一顿饭时间,到时按了手印再随你处置,可不能给她留真正攀上靠山的机会。”
年轻男子看向中年男人,得到中年男子的点头后:“别缠上我丢不掉就行,等她醒来就在教坊司,一个刚去的门都出不了,况且还是罪臣之女哈哈如此甚好甚好!”
这家人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遣开下人就开始商量事情,下人们也都习惯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出房门,也就没有老老实实守着两边的通道,都去躲清静了,随便什么人都能站到墙角听到他们说话。
听墙角的樊珑玥没有再继续听下去,而是走到后院假山旁。
吴蓁桦翻下墙头:“想好了吗?你不去我老板可有的是人选。”
樊珑玥:“去,但是我要我来时的行李,他们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任何值钱的东西!”
吴蓁桦:“提前说好,拿到不会马上来找你,但也不会贪你的,明天傍晚我带着东西你就得跟我走,再天亮契约可就已经过手,你不但要给老板卖命还得给签契约的雇主干活。”
樊珑玥:“如果你老板能帮我度过这次难关,我会给她一样东西作为报酬。”
吴蓁桦:“行啊,但我老板又不是青天大老爷,不一定能值很多钱。”
第二天傍晚,被舅母拉着说了一下午家常又累又渴头昏脑涨的樊珑玥坐在饭桌旁。
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看见她发懵的眼神后逐渐露出欣慰的笑容:“来,玥儿,舅舅敬你一杯!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姜家孙媳了,如此你母亲每年一百斤的赎铜我们也出得更有理由不是?只是委屈你了,要背负一些骂名,她到底也是我妹妹,服几年劳役还不知道被摧残成什么样呢,唉——”他说着又开始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樊珑玥饮下杯中酒,吃了几口菜后说有些心慌便回了房间。
“呸!这菜色是给人吃的吗?”埋头吃是一口吃不下去的姜邵吐了一地的饭菜,“上菜呀!我得好酒好肉才有体力。”
樊珑玥没有回房间,而是走到假山附近,让人把她吊了出去,赶在关城门前出了城。
马车赶了半宿,到了一处桑田,里面出来个管事婆子提着灯笼领着人到了一间房。
丝织局是缺人但不是直接来就能招的,要先试画工再上机,但上的不是现描的图就是了。
“啧啧啧,这字也挺好。”看了看纸上墨痕未干的画作,又看了看新来的人在缂机前手上利索地动作,管事婆子乐到脸皱成菊花:“真是的,前阵子流放那么多人,还有会这活的就多介绍点来呗。”
吴蓁桦拉长着脸:“哪儿那么多愿意来干便宜工的,一个不错了,熟手了记得给人涨工钱啊,你这儿信誉要不好我联系别家作坊……”
“我们外丝织局可是朝廷的作坊!除了判徒刑的哪个不是该怎么算钱就怎么算钱!别说缂了,巴不得她一天描八百幅!有什么家道中落投奔亲戚不靠谱的记得介绍来啊,家里多大罪都能招。”管事婆子塞给吴蓁桦一个沉甸甸的锦袋,趁她打开清点的时候招呼樊珑玥:“哎哟妹子呀天都快亮了别干了,走走走,去熟悉一下环境,你呀才来只能住稍微外面点的,一会儿吃完早饭就好好休息,到未时末晚饭后就去熟悉环境和机子,多看几天考核通过了才能正式上机。”
樊珑玥跟着烛火进到房间里,这里住宿比想象中的要好,还有专门洗衣服的人,比现在住的都要好。
管事婆子还有别的事情,只能将二人留在房间内等待,吴蓁桦护住钱财对正收拾床铺却又看过来的人说:“你可别惦记啊,这是介绍费也是我的跑路费,明天从官府那里拿来的契约你签了再一式几份盖章入库才算彻底稳当。”
樊珑玥不是傻子,“你老板是不是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