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九,洛阳城北一处民宅被人踹开。
民宅中留守的老头探出头一看,一个一瘸一拐不按套路回来的人拖着一个大麻袋走了进来,连麻袋带人直接往地上一扔,“去城南把人叫找回来。”
老头连忙出门,老头出门后又出现了一个带着獬豸面具的人,那人将麻袋打开查验,发现一枚刺青:“是九江卫的人,直隶于前军都督府,归五军都督府总管,这人是从何——”
“他办完水路的官凭路引又拿着缂丝的桌围想要找胡商变卖。”
陆离手里拿着一张缂丝的桌围,说:“货是从京城来的,这上面有外丝织局的记号,回去之后机会合适就去放把火,他们一把火耽误我做生意,我也耽误他们。”
面具男惊恐道:“能在那里劳作的不是良家子就是被判刑的官家女眷,即使是徒刑,也是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不太好吧?”
陆离:“想活命也可以回京之后说实话。”
面具男:“好吧,不过得看时机。”
孙主簿叫人回来时屋中已没有麻袋。
季瑶拿起桌围:“初夏时我在南昌见过这些,随着漕船顺江而下。”
“噢。”陆离心里还盘算着明天怎么干这一票,话不过脑子:“也没多大事嘛,我这也顺流而下。”
陈义郎也看见尸体上的刺青,“尸体怎么办?”
陆离:“套车,一会儿给锦衣卫送去。”
夜色渐深,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和一个戴着软帽的小厮抬着一个箱子前到码头岸边张望。
书生寻找了一番对着一个方向:“老翁——老翁!”
渡口附近一小船上有一艄公抬了抬盖在面上的斗笠,此时渡口来了一货船,那老艄公连忙将船撑到离栈桥更近的地方。
那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又抬着箱子到栈桥这边。
书生:“老翁!”
艄公抬了抬眼皮。
书生:“可否——”
“夜间出不了城,二位明天再来吧。”
“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身上盘缠……若能……”
老艄公将船撑到栈桥下,帮忙抬箱子时感觉箱子很重,不着痕迹地冲船上帮工使了个眼色,船上帮工连忙去船头热酒。
老艄公:“公子衣着不俗,不像是付不起住宿费的。”
“实不相瞒,眼见着就要回到焦作老家,进日进城时袖袋却被人划破,只剩下几面从湖州带来的铜镜。”书生打开木箱,拿出一面镜子的同时又将塞在侧面的衣物拿出让老艄公看到底。
老艄公撇了撇嘴,还真是镜子。
这二人一路艰难地抬着个不大的箱子被不少人盯上,此时岸上有人见着箱子里不是甚贵重物品便走开寻觅其他猎物便只剩下些货船中看热闹的人。
船上的跛脚船工将酒热好,老艄公拿出饼子劝说书生:“这夜里水上净是凉风,来喝几杯暖暖胃罢。”
书生走到坐下后又招呼小厮也坐下吃些东西,只留下个半露在船篷的箱子。
旁边那艘刚来的货船舵仓中值夜的人边看边闲聊:
“你说这箱子打开会偷走几面?”
另一人点了点一直盯着箱子的船工,“你看见那腿没?一看就是手脚不干净被打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