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拆开泥封翻着档案看完最后几页便倒头大睡,裴应阑依照顺序看完一张烧一张,档案所记内容前面的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失踪那名宫女与一些湖广特有的符文有关,也不知是想传递什么信息。
烧完纸裴应阑便将房门打开通气,下了一场雨天气虽然转冷但也闷。
天亮后他叫醒了陆离:“那堆绑在木板上的砖石落到了辅兴坊的一条水沟中,因为堵塞了洞口导致水漫上街道被巡逻的禁军发现,大概是我们出宫门的那段时间。”
若是这么出去的人必死无疑,陆离权衡利弊一番又躺了回去。
下了半宿雨,城外的道路在来往的车轮间会变得泥泞不堪,谢戚川不太想和人挤,过了中午才去暗室催陆琼华上车回城,谁知到了半路被一个老叫花子挡住了去路。
“哟,老孙,这么多年混成了这副鬼德行?”谢戚川已不是当初随便被人装麻袋的谢戚川,看见事件的见证者心中毫无波澜。
孙主簿:“出大事了!都是旧相识,先让我上去,转道去接两个人。”
谢戚川使剑鞘戳那老头:“去后面,这是你坐的吗?”
孙主簿老赖皮似的跟人车夫挤在一块儿坐,一看车夫打扮捂着口鼻,又闻着车上味儿不太对,赶紧跑到后面的马车上。
味儿不对也有味儿不对的好处,起码有个人的命是保住了。
陆琼华给咬着一个不知何时沾上血迹已然发黑的布包的季瑶扎了满头毒针,“你是说这位扮作男装的姑娘被贼人误认为是背叛他们的同伙?”
“是啊,有个王少侠替我们引开了追兵,还有一个我不好说什么身份的人也跟着去调查,俩人都让我们去找锦衣卫北镇府使,说是和行尸有关,恐怕会祸及京城。”孙主簿拿出一样东西交给陆琼华。
陆琼华:“是总捕司的人。”
一行人擦着天黑关闭城门的关进了城,一进城谢戚川就把孙主簿和陈义郎赶下马车。
“这豪华大宅子是住不了咯。”孙主簿拍拍屁股走人。
陈义郎松了一口气,住谢府可对他后面要做的事情不利。
茯灵在狗儿巷巷口蹲了一天都没见着人,正打算回去时才见着早就打过招呼的新邻居,连忙把钥匙交出去:“你们可来了!房间就扫了一遍灰,需要什么自己买。”
孙主簿幽幽道:“幸好乌龟卖了不少钱。”
在洛阳时孙主簿手里的龟全都脱了手,那些乌龟没法过冬,普通暖房中花草能活的温度它们可活不了,要么有钱人家中烧地龙,要么买回去下锅大补。
谢府。
“真是奇哉怪也。”孙太医把玩脉感叹,“按理说本就中毒颇深有些时日,还受伤如此之重,不但尸毒入体更是会被那尸蛊虫寄生操控,可她却是相安无事。”
陆琼华和谢戚川相视一眼。
孙太医收了巨额封口费,在到家门前翘着的嘴好容易才拉下去。
陆琼华将季瑶一路上都咬着的布包拿出来,“是……人血,至于有何其他成分大概只有等她醒来才知晓了。”
谢戚川显然也知道人血是谁的血,“这人是渝州人,我去一趟北司问问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