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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呐,你这事儿什么时候办?”孙主簿盘算着还能这么叫几回。
“还未得一个时机。”陈义郎这几日在城中四处走动,听了许多风言风语,“城北有一些不好的流言却无人管束。”
孙主簿:“什么流言?”
陈义郎:“事关城西北一座荒宅的主人。”
孙主簿:“一点没管?”
陈义郎:“无人管束,以至于一些……或许从前与你是同僚的人,他们聚会饮酒早已引得锦衣卫前去监视却迟迟不抓。”
孙主簿:“怕是要等各种事情乱作一团……”
“嘭!”
北镇抚司,正在加班的裴应阑关上书房门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镇府使怎么了?”
“不知道,我看他青筋都快爆出皮来了。”
裴应阑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陆离打算提包袱去住的萧凌风家。
翻墙进去之后直接就能听到污言秽语:
“拉下来点,看不见。”
“你吃干饭的?使点力!”
裴应阑不顾发现他的门房老头老太太的阻拦,踢开房门,里面像是在捕鸟一般拉了许多细线,线上不是挂着各式各样的铜片就是贴着符纸,可谓是道巫两不误,正中央还有一团姿势奇怪的不明物。
“噗——”陆离正抱着一个酒坛猛喝一大口往外喷,被这么一打岔直接咽了下去:“嗝儿”
一路上内心过分肮脏的裴应阑将门重新合上:“打扰了。”
姿势奇怪的‘不明物’ 开口:“这回让来找你的人给打岔了,继续不用给钱吧?”
陆离回想了一遍契书,亏大本,“继续。”
为了体面,萧凌风早早遣了家中的其他几个仆人出门,这次依旧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头痛欲裂地被外来的青壮扶去寝屋。
陆离在收拾作法现场,线都是一整根的鱼线,将上面的挂饰一取用钓鱼的机轮一收就完事。
裴应阑一言不发地把萧凌风丢去寝屋后就来捡地上的铜片,大包小包地催着陆离赶紧走。
陆离把不要的垃圾团吧团吧丢到门口。
走出这条街时裴应阑才说:“驱邪就驱邪,做什么要说偷人?”
陆离:“反正我又没脸。”
裴应阑:“过几天想吃什么?”
陆离:“想吃席!”
两个人影消失不见后,一只手在一堆果皮菜叶的垃圾里捻起了揉碎的符纸又随手一抛,嗤笑:“不伦不类。”
裴应阑这几日另有他事需在北司值守,两人只能中午在北司小厨房窝着。
陆离嘴里没味不想吃饭,就买了好几包蜜炙雀鮓来吃。
“我快十七了……”陆离撕下一缕麻雀肉塞进嘴里,“人生过了一大半什么事情都没干成。”
“别比了,我十七的时候刚在锦衣卫混还想着怎么卖鸭蛋。”
“手里有权就是卖牛粪也有人说你有眼光。”陆离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酒,觉得辛辣无比,吐也不合适,本来就是她自己闻着味翻出来的,只能硬着头皮吞下去,心里苦巴巴:以后还是喝米酒吧。
裴应阑把陆离手里的空了大半的酒壶拿走,问:“渴不渴?”这是荔枝春,蒸馏的烧酒醉人得很,和葡萄酒完全是两码事。
“渴——嗝儿!”
“晾好的温水,喝了就去睡觉。”
“喔。”
陆离晚上睡醒后感觉头痛欲裂,没打招呼就东倒西歪地出北司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