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景色不错,臬台大人?”陆离站在驿站门口嗑瓜子,对一个快步走来脸色比锅底还黑的中年男子说。
锅底黑中年男子:“把人押上来。”
几个明显不是官差的男子压着一个补子绣彪的青袍男子,被扭送的人穿着青色官袍鼻青脸肿地说道:“我是朝廷命官!一县之令!不能滥用私刑!”
“死贪官,我还是宗室呢!”和那几个不是官差的人一行的除了一个中年妇人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女童,女童抱着一把和她差不多高的刀一刀砍在那青袍男子的膝盖窝,砍完没出气又踢了一脚,“不是你们这些人贪那么多到处卖钱,我娘就不会吃到发霉的米!”
“好姑娘砍得好!我们再打他一顿!”
“咳咳。”锅底黑中年男子提醒又开打几人:“外面影响不好,进了门再打。”
陆离:“没事,都是锦衣卫顺带捎去凤阳的宗室,不缺死他一个的牢饭。”
没一会儿青袍男子肚子鼓了起来,陆离让人把他按住给他肚子捅了几个眼,“这样热油才好进去嘛,来翻个面抬他进去参观。”
里面情况有些血腥,女童没有随亲人们一起进去,而是跑到陆离跟前:“我要磕瓜子!”
陆离:“你是饿了还是想吃瓜子?”
“都有。”
陆离手心向上,刚一抬起来手上就多了两包油纸包裹的东西,“吃桃酥吧,瓜子就剩这一把了。”
女童跑向中年妇人分了一包桃酥后又自来熟一般和陆离蹲在一起,“好想喝热水。”
陆离:“我也想喝。”
“我叫云袖。”
“你叫云袖。”
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蹲了一会儿,直到周边村民这才陆陆续续前来围观,不清楚情况怕被打才挪进了商队租住的民房中。
*
崔遇安昨天天黑就出去了,直到中午才回来,“这西口村中与在界河驿时一样,好几处石台下都有代表镇压的密宗石刻,唯一不同的是村中几乎没有年轻妇人,更没有女童,有一户人家还打算找利国驿的李矮四从外面‘带’个媳妇回来。”
“李矮四就是‘仇大姐’,不过他的人头你是拿不回去了。”屋檐下吹冷风的陆离喝了一口昨天刚到的茉莉花茶,齿颊留香,一呼一吸间又觉得涌入了恶臭。
崔遇安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此人狡诈多端,可是有……”
“昨天就套麻袋了。”陆离先是打断他的话,又将桌上的茶具全数移到边缘:“有件事需要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