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御花园,百花争奇斗艳。
宫妃也争奇斗艳。
穿越以来,未被安排,进出各妃嫔宫中,搬运花草的活儿。
但在御花园打扫,要时不时叩安,至御花园消遣的妃嫔们。她们华服水袖日日不重制。
孟斯鸠心思不在怎么调去妃嫔宫中,当私院奴才。
私院奴才,待遇好的时候儿,比像御花园、御膳房等一类的公部奴才,更好。
差的时候儿,也更差。
私院奴才过得好不好,全看主宫嫔妃的心情与喜恶,更是看主公嫔妃争气与位分。
极得盛宠的贵妃院中,就算当个烧炉子的奴才,也能在濒临打入冷宫的失宠妃子院中的掌事太监面前,大小声。
这相当于——隔级绑定。
连带处分风险过高,升职掌权机会太少。
要是自己是个女的就好了。
高低那天穿过来,被压在醉酒皇帝身下,还能顺带释放个人魅力勾引,给自己争个承宠位分。勾引不成,也能说黄花大闺女名声有损,给自己整个小主身份。
孟斯鸠突然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想什么呢!
人!要有尊严!
不过清醒一瞬,又撇了撇嘴——有尊严又怎么样,还不是在这趴着擦地砖…
再来一次,我要穿成校花——政界大佬为我低头,商业名亨给我点烟,白帮掌门替我开路,金鸭影帝对我示爱,校草奶狗叫我姐姐,没有爱而不得,只有我不想要!
爽!
“跪好!”屁股后面突然被来了这么一脚!
打断了孟斯鸠的爽文幻想!
孟斯鸠赶紧丢了手中擦地砖的帕子,注意来人方向,调整成规规矩矩的跪姿。
明黄色的衣袍掠影,从余光范围内经过,至远处。
孟斯鸠和周围的小太监,才敢慢慢抬起身。继续手中的活儿。
果不其然,刚才前来踢他,在旁一同跪下的,掌事太监开始小声数落他,“刚发什么呆呢?打老远就该注意陛下莅临御花园。你还在那擦擦擦,没有一点要跪好的觉悟!”
掌事太监把孟斯鸠手中的千层肚抹布扯出来!
一瞬。
又塞回孟斯鸠怀里!
“这么爱擦地砖是吧?这么集中精力干活儿是吧?你就在这擦——没到晚饭前,不许停!”
在有皇帝的氛围环境中,就算掌事太监不直接伺候皇帝,离得也远——可也还是佝偻着身尽量卑微姿势,碎步走开。
待那死太监的身形走远后。
孟斯鸠的注意力早就飘到黄色袍子那人身上。
一个多月没见——可让小爷我逮着你了。
怎么让你陷入危险之中呢?
孟斯鸠的坏点子,和抹地砖的桶里污水,迸溅出来的黑点子——一样多。
把皇帝推池塘里,然后自己蹦下去救?
把皇帝拴秋千板凳,从后面一推,再绕到前面,丝毫不惧,阻停秋千?
用石子儿崩到皇帝脚下,皇帝脚一滑的时候,冲上去搂住?
假山上设置一个石块滚落轨道,在石块向皇帝滚落时,跑过去推开皇帝?
…
孟斯鸠又谨慎抬眼,观察远处。
皇帝身旁——现下三位彩色华服宫妃,四位灰白太监,若干其他小太监,再往外圈有带刀侍卫。
无数紧盯的眼睛,无数护卫着皇帝的人。
孟斯鸠吞了口津液——以上坏点子,如迸于地面的水珠,无需多久,便被头顶的太阳,炙烤蒸发干净!
皇帝的位置时而离他远,时而离他近。嬉笑声也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陛下——来嘛!”草长莺飞时令,正好戏玩纸鸢。
皇帝听茜色衣服嫔妃呼唤,便过去虚搂着她,握住盈盈细手,调整纸鸢轴线。
“陛下!您就帮络姐姐扯纸鸢,络姐姐的纸鸢都比臣妾的高上一大截!哼——陛下偏心——”藕荷色妃嫔故作埋怨。
“呵呵——好!”陛下掉转方向,揽上藕荷色嫔妃的肩头,带她一同小跑。
跑的过程,那藕荷色嫔妃边回头望天空,“飞高了!真的飞高了!陛下——臣妾好崇拜您——纸鸢快比络姐姐的还要高了!”
“呜——呜——”一蜜蕊色嫔妃,眼中盈泪,抽抽噎噎,“陛下——”
“爱妃怎么了?”陛下上前去,轻抚蜜蕊色嫔妃的发髻,“为何啜泣?”
蜜蕊色嫔妃:“陛下,臣妾的纸鸢,挂树上去了!”
那纸鸢的细线缠在了御花园最高的那棵树上,上面燕子图案,此时略显孤零零。
陛下轻拍她后背,“让宫人取下来就是。”指腹为她擦拭眼泪,“再哭下去——朕该心疼了。爱妃也莫要哭成小花猫,呵呵。”轻碰她鼻梁。
蜜蕊色嫔妃顿时不哭,依偎在陛下怀中,娇怯,“陛下净挑臣妾打趣——”
陛下:“爱妃莫不是知羞了?”
暧昧氛围突起。
后面两宫嫔却突然,“陛下——妹妹和臣妾的,纸鸢,缠到一起啦!我们也没的玩了,呜——呜…”
本来还被搂在怀中的蜜蕊色嫔妃,顿时面色不虞。
陛下同时搂住三位没了纸鸢的宫妃,一并安抚,“那就都不玩了嘛,陪朕休息会儿,好不好?”
“是——”三位嫔妃不敢多闹,争宠也该适可而止,陛下想陪着玩的时候是天恩浩荡,陛下累了,该听话得听话。乖巧一同陪坐在,御花园备好茶点、鲜果,的小憩桌椅上。
孟斯鸠抽搐一丝嘴角——他完完全全收回半个时辰前,要是穿成个女的就好了,的类似憧憬。
这后宫嫔妃,不仅长得各有特色之好看,还个个精通撒娇。几个人在场争宠——争得没有任何硝烟,却是暗搓搓互相较量。
突然觉得,自己要是当了女的做个小主,能被她们给玩儿死。
孟斯鸠扫地雷式前进!
帕子打湿过的地砖——是已扫雷完毕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