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监来送饭送水。
孟斯鸠不知从哪儿搞的,多余筷子和碗。
今儿没让严太监放下东西就走。
餐盘中取出部分。
恰如昔日御膳房试菜——
给严太监试。
“…这?”严太监气的嘴角发抽。
孟斯鸠,但笑不语。
柔柔和和的。
严太监拧着眉头把那口饭菜吃进去。
“还有水,倒出来,顺顺食儿。”
“多谢孟公公关爱。”
严太监试过后,轻放碗碟。
“没事儿了,退下吧。”
孟斯鸠斜靠床沿,语气懒散。挑眉——人家曾前能当上灰白袍子,是有点儿忍性在身。
“是。”严太监退至外,并轻手脚阖门。不见什么气急悲愤。
孟斯鸠下床,松松肩,坐椅上用餐。
啥银针灵玉,还是严太监的嘴巴验毒验痰验鼻嘎,更方便些。
吃着吃着,孟斯鸠突然委屈落泪。
叭
一颗泪珠子,在桌面,碎八瓣儿!
怎么觉得比古言女主还难呢?
死皇帝,对画册存疑,就派陷害的人来贴身监督会不会继续画!
古言女主被诬陷和男路人甲有染,男主再疯批——也没【来人,把男路人甲塞她屋里去,再测测他们会不会有染!】
味如嚼蜡。
不过今日可以休半天,哦耶——用过饭,补觉。
“孟公公。孟公公?”门外传来严太监的声儿。
孟斯鸠被吵醒,烦躁翻个侧,连帷帐都没掀。
大声,“饭到了,就搁外面。”
“不是——孟公公,太后娘娘召您过去,说是尽快!”门外语气急切。
孟斯鸠捶床!爬起,迅速用茶水拍拍眼睛和脸。
整理着装,出门。
可能是身上烦意逼人,严太监都后退了几步。
松台宫。
有朱樱袍子黑袖口的掌事太监,亲自于松台宫门口,引路,“切勿咋咋呼呼。”
孟斯鸠颔首,“是。”这太后性格能处——直接教她宫里的大太监领路。
撇嘴——怎么她亲生儿子那样呢。
不过,在礼佛堂外等了好一会儿。
等的孟斯鸠都快跌倒睡着。
猛掐手心——艰难保持清醒。
好姐妹啊,你大可以礼完佛再叫我过来陪你玩。
我多睡一会儿,玩的不更有精力么?
暗暗叹口气。
如此说来——太后和皇帝并无本质区别,确实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都会折腾人。
不同在于,太后无意中,折腾。
死皇帝是故意的、恶劣的、存心的,折腾。
有人声。
孟斯鸠眼睛眨眨眨——没过多时,太后由泽鱼搀着步出来。
空气中浮着沉水香烧燃的气息。
“孟斯鸠是吧?”太后叫出他名儿。
“是。太后娘娘安。”孟斯鸠恭敬。
啊?就带着我在松台宫溜圈儿啊…
这都第3圈儿了。
孟斯鸠忍住耐心,默念:这是个好伺候的,这是个好伺候的,比心惊胆战来的好…
“孟斯鸠。”太后突然启口。
还好孟斯鸠未走神儿太过,“在。”
“听说——那些乳茶的想法,最伊始是你在御膳房提的。”太后语调欢喜。
“奴才就是灵光一闪。具体做的好吃,都要归功——御膳房制备餐食的御厨和公公们。”孟斯鸠没想把这功劳揽自己身上,怕又被拉去规劝谁谁谁。
太后脚步放慢,看他,“你这小奴才,还挺谦逊,难怪陛下喜欢带你在身边。”
孟斯鸠讪讪一笑。
太后八卦,“你未入宫前,家里是做什么的?庖厨?”
未入宫前,俺是顶尖985大一新生。
自豪!
骄傲!
等等…我也不知道孟小九原先的家庭条件啊——这会不会登记在进宫资料册里?若有好事者,去把今日编的,拿去核查,又该如何?
孟斯鸠头脑飞速运转,略略压住紧张,“家里以前条件不好,没固定营生,这才…把小孟子送进宫来。”
“哦,怪可怜的。”太后目光带有一丝同情。
孟斯鸠松一口气。
太后停顿稍许,继续八卦,“你原先是哪儿人啊?宫里有无老乡?”
孟斯鸠波澜不惊的面容下,是惊涛骇浪的心——迟早有一天要把太监入宫登记册子偷过来,背!
这穿越来的地方,连宫外有什么地名儿,现下都不知道。
“奴才性格内向,未联络交往什么老乡。”孟斯鸠硬着头皮,“初入宫,录籍公公将银钱交给家里那一刻…家里就说——把所有心思都给宫中,服侍好陛下,莫要再记曾前出自哪儿,才能全心踏实…落于京。”眼泪抿出。
太后好像被说的动容,竟也跟着泪光闪闪。
“太后娘娘,莫伤眼。”大宫女泽鱼递上绢帕。
太后指腹将她自己的眼泪,轻擦拭,“想家了吧?”
“啊…”孟斯鸠垂头,压抑着哭泣,只任那泪珠晕到地面,浅留痕迹,“京城就是小孟子的家,宫中就是小孟子的依靠。”
只求姐妹你别再八卦!
“好——那不问了。”太后虽动容,但未失态,“成可怜见儿的。”
孟斯鸠心绪微缓。
对面太后,“那哀家再问你些——”
“孟斯鸠。”
一喝断。
声音太熟悉了,孟斯鸠直接老老实实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