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黑暗的一面愈发膨胀,乔祈面上不显,“没关系,这都不重要。明天您就明白了,什么都不需要问,法官会告诉您真相。”
周思问望着乔祈,像看见了一个自说自话的精神病人。他端坐在木椅上,除了翘起腿的西裤,衣服没有一道褶,谁看都会说一句温文尔雅。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明目张胆地作恶。在权势的庇护下按照个人意志达到某种目的。
外面的人递进来一套新衣服,一瓶水。乔祈接过来,把衣服放在椅子上,水瓶压在衣服上。
“这口饭今天是不方便请了,周医生可以在明天法庭宣判结束后享受大餐。”
周思问看不透乔祈的意图,索性一言不发。
沉重的金属门又一次闭合,愉悦的声音透过门传来:“别紧张,周医生,故事早就写好结局。很快一切都会结束,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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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7点半,随云鹤准时出现在病房。
“跟昨天差不多,再观察几天看看补丁吸收情况,现在还是没有完全融合。”
“下午再注射一次光合剂。”
随云鹤说基本脱离了危险期,而后罗易转入了私人病房,不再需要治疗舱维持生命。
病房外郁郁葱葱一片,绿色的树叶莎啦啦舞动,风吹过便成为海。阳光正好,光流连在随云鹤胸前的权限卡,从头像上停留。
随云鹤伸手挥了挥,“罗易,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昨天齐拉德已经找到周思问被关押的地方,再三保证一定完好无损把人带回来,随云鹤对罗易和他那个话痨助理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嗯。”罗易一直盯着那张卡片,随云鹤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前,“你在看这个吗?”那张权限卡在罗易眼睛里晃来晃去,是周思问青涩的脸,他叫出那个很久没叫过的名字,心跳因此加速,“怎么是思问的卡?”
随云鹤抓了抓头,“别提了,当时我们两个人换了个班,中间出了这么多事,这卡怎么换回来。”
罗易近乎贪婪地看那个不过一个手指大小的头像,恨不得把每个像素点被记到脑子里,这是他错过的周思问,“很久没见到思问这个发型了。”
他在各种会议、节目、照片里见到的周思问都是成熟稳重的形象,一丝不苟。照片里周思问的刘海软趴趴地搭着,和高中时一模一样,那时他总打趣说这是妹妹头,周思问挂在他身上红了耳根子,但嘴上不饶人,他嘴笨说也说不出什么,只能干巴巴无中生有反驳说这明明是弟弟头。
随云鹤想到两人一起上学时,露出点无奈:“还不是因为有次医学研讨会他没带通行证被人当家长带来旁听的学生,从那以后都是留什么三七分,发胶一周七天抓。”
罗易也跟着笑:“像他的脾气。”
“欸,你那个秘书呢?怎么这么不称职,病人都没人照顾吗?”叽叽喳喳的齐拉德不在,随云鹤觉得像缺了点什么。
罗易答:“有急事处理。”
“那你有事叫护士,这个病房有感应系统,不会出事的,你别担心,好好休息。阿问的事你抓紧!”
随云鹤还有工作不能久留,千叮咛万嘱咐罗易一定卧床休息,下午还需要进行全身检查。罗易点了点头。
门刚一关上,罗易就违背了医生的要求。他试着坐起来,甚至双手紧攥着,要扶着床沿下地。罗易的脸不像刚出手术那时苍白,恢复了些血气,不过看着依然憔悴。薄唇微微打开,急促地喘息着,他咬着牙,脖子上筋凸起,走了两步转过来算作一圈。
他扶着床沿坐下,身边刚好手机一亮。
是齐拉德的消息。
齐拉德人在司法部,发给罗易的信息里写了周思问的案件号和庭审时间。罗易回复,无论如何,今天把人接出来。这话就相当于可以使用一切手段,合规的路他现在给了,如果对方咬定不放,劫也要劫出来。
司法部大楼外,齐拉德手提一个密码箱,箱子里只有一张薄薄的纸。那纸的分量却不轻。齐拉德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带着这张纸救出周思问。
拿出这张黄色的纸看了又看,他越来越好奇周思问究竟是何方神圣,让向来低调的罗易明着用特权给司法部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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