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身材和特意用健身器材锻炼出来的完全不同。
一点都不刻意和僵硬,浑身都散发着自然的野性与恰到好处的张力。
“是吗?”男人薄唇轻启,面具下的眼睛极具穿透力,像是要把人盯穿,“像谁啊?”
苏以寒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后退。
“嗯?”眼前的男人不退反进,反而步步紧逼,“回答。”
头顶的天花板,倒映出二人的影子,大片的黑影跟着压了过去。
就好像一只恶狼在嘲弄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兔子。
退无可退,苏以寒的后背触碰墙壁,男人用手撑在她耳边。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脖颈。
苏以寒不安地抬头看向他:“先生……你越界了……”
“抱歉。”男人轻笑,嗓音慵懒。
他把手举起,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表示没有威胁,“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入苏小姐的眼。”
苏以寒垂目,讪笑:“他长得很好看,我喜欢那张脸。”
男人来了兴致,指了指自己:“和我比起来如何?”
“远远比不上。”苏以寒实话实说。
男人也不恼,勾唇:“你都没见过我的样子,又怎么能够断定我比不上?”
这家伙还加了“远远”两个字。
苏以寒笑了:“先生能和他有几分相似就已经能够超过大部分人了,再说了您又不是靠脸吃饭,这个比较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我很好奇。”她把视线往上移,“先生是薛定谔的头痛吗?明明刚刚还……”
“肺都气炸了,哪里还顾得上头痛。”明明知道她是在夸自己,可是还是会有些莫名的不爽。
他找来医疗箱,扔给苏以寒,“帮我处理伤口。”
苏以寒抱着医疗箱,直勾勾地看着他。
她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男人坐在床边,苏以寒弯腰拿出碘酒和棉签。
冰凉的手指没入发丝,她仔细地寻找着伤口。
还好只是额头有轻微擦伤,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问题。
“故意弄乱我的发型?”他微微仰头。
苏以寒正义凛然地回答:“先生,我只是在找伤口而已。”
每次她叫“先生”的时候,男人心里总会泛起异样。
那两个字就好像酥酥麻麻的电流般,从心脏通过血管蔓延到全身各个角落。
她动作缓慢,时不时会轻轻吹一口气。
男人眉心一挑,舒爽地闭上眼睛:“可我觉得你刚刚的动作像是在摸狗。”
苏以寒:“……”
没想到被看穿了,之前待过的好几个剧组都有狗,她摸狗的流程差不多就像刚刚那样。
先把毛发揉乱,再用指尖没入毛发间,最后才是控制力道的摩挲。
“我没有。”她直接狡辩。
男人哼笑了一声,任她摆弄,没有睁眼。
苏以寒:“先生,我帮你把多余的头发扎起来吧。”
“随意。”
手指灵活地挽起多余的长发,她熟练地扎了个短马尾。
一般男生留长发会很突兀。
可他着蓄的长发恰好削弱了眉眼中的犀利,柔而不妖。
仰着头,喉结处垂落着发丝。
头顶的灯光勾勒出面容的轮廓,苏以寒此时大脑只有一个想法。
她很想摘下面具,去瞧一瞧“妖孽”的真容。
或许是被这露出的半张脸蛊惑了,苏以寒的手忍不住地伸向面中的位置。
手指才刚碰到冰冷的面具,男人便条件反射般地弹开,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的手。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苏以寒蹙眉:“疼……”
男人的手越收越紧,丝毫没有意识到力气用大了。
他松了力道,但没有放手,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一点也不乖,该长点记性,让你疼。”
苏以寒:“……”
“我只是好奇先生长什么样子,我不知道您的姓名,年龄,身份……”她认真思考,“您对我了如指掌,而我却对您一无所知,这不公平……”
“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男人故意恐吓。
苏以寒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低头道歉:“对不起先生,以后不会了。”
这些天男人的所作所为确实让她产生了错觉。
两个人的身份本来就是天差地别,苏以寒只不过是一个差点过气,没公司敢冒着风险签约的危险艺人。
“先生,那我先出去吧……免得你看见我心烦……”苏以寒已经不敢看他,就好像回到了她在包厢第一次看看他的时候。
眼前的“兔子”惶恐不安,生怕触怒了保护伞,她怯生生地试探着他的心思。
见男人不说话,苏以寒后悔极了,还以为是自己无意中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先生,您好好休息,今天的事情对不起……”她转身准备离开,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谁让你走了?”男人扶了一下面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此情此景还真让他产生了一种拿了金主包养女明星剧本的错觉。
这感觉不错,他很喜欢。
只不过似乎有点玩脱了,“兔子”的胆子很小,不能故意恐吓的。
得哄着顺着才好,要不然以后就不和自己亲近了。
他故作淡定地招手,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过来点,别离我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