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继续刨根问底:“哪里就过了?怎么个过法”?
晚晴哼了一声,道:“人命关天,名节再大,大不过天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杜桐喝道:“妹妹,你疯了么,身为女子,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大姐姐,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在丢我们安国公府的人,你这哪里像个大家闺秀”?风晴尖声道。
晚晴满脸倔强:“不过一句话罢了,太子殿下,您也希望大家畅所欲言吧”?
太子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道:“同窗戏言,孤不会当真,大家也莫要当真,先生就快回来了,大家还是温书吧”。
晚上回到听雨轩,晚晴将此事对翠屏说了一遍。
翠屏便道:“小姐,您可真是——您让奴婢怎么说您呢”?
“姑姑,你想说啥就说啥,你说,我哪里不妥了”?
翠屏叹息道:“我朝素来重视礼教,京中贵女,哪个不是以幽娴贞静为荣,这陈朱理学,是皇后娘娘极为推崇的”。
晚晴不说话了。
“小姐,您若想夺回嫁妆,必然要嫁个好人家,好人家肯定要求媳妇幽娴贞静,这个贞字,不就是陈朱理学极为推崇的名节吗”?
“姑姑,我晓得你是怕我因此而有了坏名声,可是,我就说不出那些虚假的话”,晚晴知道,自己的性子里,颇有些书生气的执拗。
翠屏道:“在世家大族里生活,没有人可以做到由着自己的性子畅所欲言的”。
晚晴没有说话,她想,一辈子都这样活,又有什么意思?
若不是现在骑虎难下,自己干脆就回乌山村过日子算了。
似是看出了晚晴的心思,翠屏正色道:“小姐,且不说你自身安危,郡主的死因,其实里头恐怕都有玄机”。
晚晴一惊:“我娘不是生病死的吗”?
“没那么简单,那时候,太后已经和胡氏相认,太后的亲妹妹,是个小妾,你让太后脸面往哪里搁”?
“姑姑——此事,你手里可有证据”?
“我没有证据——”翠屏眯缝着眼睛:“可我感觉一定是,郡主身子向来康健,不会那一点病就——”。
晚晴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如果真是这样,那娘也死得太惨了,若娘不死,外祖父外祖母也不会去世。
翠屏用力点了点头:“所以,咱们得先在府中立住脚,然后再来慢慢查证此事,太后风光不可能一世,她比胡氏大上许多。而皇上又与——南宁王爷感情深厚……”
晚晴嗯了一声:“咱们慢慢查找证据,等太后一死,咱们就找胡氏秋后算账”?
“没错,只要铁证如山,谅皇上也不会偏袒这位姨母,他们毕竟是成年后相认的,感情没那么深厚”。翠屏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见翠屏如此笃定,晚晴不禁问:“姑姑,再怎么成年后相认,也是亲姨母,您就那么肯定,皇上对我外公的感情,能胜过血脉亲情”?
翠屏缓缓却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