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件事开发了岑宁熙耍人的恶趣味吗?
沈旭清真想把岑宁熙暴打一顿,看她隐忍又死不认错的表情,
很可惜,她沈旭清做不到。
“刚好四月一号回家,你运气挺好的。”岑宁熙眼波一闪,意味深长道。
“运气好什么?”沈旭清脑子还没转过来。
岑宁熙歪头,笑意藏不住,温柔说:“怎么,你不是一直都记性很好吗?”
恰逢此时,预备铃响起,班级同学纷纷回到座位上,喧闹的教室逐渐趋于安静。同样讲话的声量,在此刻放大不少。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你是四月二号生日,不是吗?”岑宁熙侧脸看向沈旭清,眼底是属于她的清澈淡然,好像把一切都收在眼里,适时拿出。
沈旭清蓦地将那天撒娇说要做她小狗的岑宁熙联系在一起。一瞬间,胸口好像被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从头脑生出的灼热感,烧得她无法思考,也无法呼吸。
有那么一刻,沈旭清不敢看岑宁熙的眼睛,怕自己挪不开视线,也怕自己窘迫的模样遭她瞧见。
沈旭清拢起思绪,挤出一句:“原来你记得啊……”
她说不了更多了,牙齿都在打颤。
“我记性看起来很差吗?”岑宁熙不明所以。
瞧见沈旭清还在懵神,岑宁熙又调侃了一句。
“虽然没有你好。”
一向热情话多、礼尚往来的沈旭清这会儿没答话。哪怕她知道这样不太礼貌,却不知为何,难以组织言语。
其实生日,在生活节奏如此快的今天,不少人都觉得毫无意义。好比沈旭清,她妈妈上班忙,自己回家后不过是吃饭洗澡睡觉,然后稍作整理再返校。
她自己都没想过,生日那天和平常的日子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收到第一句生日快乐后,就不一样了。
你诞生的日子,被他人铭记,冠以祝福的话语,有了纪念的意义。
“谢谢你。”
沈旭清的声音很低,她还想多说点,老胡走进来上课,只好作罢。
整节课,沈旭清都心不在焉的,她会不自禁地看向侧边,凝望岑宁熙和陶器一般光滑的侧脸。
她开始回忆她和岑宁熙如何认识,怎么熟悉,再到成为朋友。一步一步,和电影的画面一般,在她的脑海里缓慢闪现。
下课后,岑宁熙没和她继续说什么,也不需要说更多。
本身就是一句祝福的事情。
沈旭清照旧记录下周末回家的作业,整理书本,再回寝室拿换洗的衣服回家。一切都是那么平常。
她和其他同学不一样,学校的地理位置在郊区,大部分学生都是家长开车接送。沈旭清的妈妈没空,大部分情况下,她都步行回家。
周边都是城中村的低矮楼房,在一些河道边上,还能看到一部分家养的田地。沈旭清不走大路,那是留给车开的,会弯弯绕绕些,她都走小巷子的小路回家。
之前,沈旭清偷偷留意过岑宁熙回家的方向。学校大门出去,有一个T型的岔路口,岑宁熙次次都是往右,而沈旭清是往左。
每当看见这样的场景,沈旭清的心里生出几分与朋友分道扬镳的悲伤之情。
她走过一座小桥,跨过几户城中村的住宅与店铺,会看到一个人车交错的十字路口。过了这个十字路口往前,就是城市的繁华地段。
沈旭清家在县区老医院边上,是老房子拆迁后的安置房,也是离婚分财产时,母亲唯一争到的房产。
安置房的治安一般,外卖的电动车、快递的摩的都直接从正面进去,保安躺在门卫厅呼呼大睡。入户一楼的白墙斑驳,贴满小广告,电梯也老旧不堪,散发出一股陈年的木头腐朽的气息。
如果放在大城市里,这类房子统称为“老破小”。
家门是指纹密码锁,沈旭清开门,把书包和衣服放进来,下意识喊了句:“妈。”
屋子里空荡荡的,甚至窗户都没关紧,声音从客厅尽头的窗户飘了出去。
明知道母亲不会这么早回来,沈旭清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喊了句,最终落得一个孤独幽闭的身影。
她暗讽自己干啥自讨没趣,关好门,换鞋,去房间里把手机和充电线翻出来,换了身舒服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点外卖。
回到家,每个人都摸到手机后,沈旭清的企鹅号的生日提醒才让每个人为她献上祝福。沈旭清酌情回复,回完消息刷了会儿视频,她的外卖到了,她让外卖员放在门口,她去取。
可能是觉得一个人吃显得太凄惨了,沈旭清打开电视,让屋子里多了点人气,又拍了张卖相尚可的外卖照片,发到群聊“革命的红船”中。
果不其然,有人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