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佳霖察觉到她的沉默,不再多问,过了好一会,就在邓佳霖马上睡着时,听到温昕说:“这几天陪我去游泳馆吧。”
“去游泳馆干嘛?”
“下水游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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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日日炎热,万物草长莺飞,一派生机盎然。
温昕的生活也随着夏季变得紧凑,还有一周就是十一届博览会,各家画廊陆续入场布置,温昕的方案被总监看中,考虑到多重关系,总监没让她单独负责现场,而是和组长刘孟荷一起协助。
方案毕竟出自温昕之手,她最熟悉个中细节,自然要时时跑现场,为了共同利益,刘孟荷就算再不忿也只能维持表面和平。
工作忙碌的间隙,她还要抓紧时间和邓佳霖去游泳馆。
忙起来,她发现很长时间没见到梁时商了,他那边似乎更忙,中间还出差了几天。
第二天是十一届博览会开展的日子,温昕放了半天假,陪爷爷奶奶聊了会天。
爷爷最近中医调养身体,效果显著,能稍微绕着花园竞走一圈。
保姆准备食材在厨房忙活,温昕去给奶奶切水果,听到管家吩咐保姆晚上留灯,备好安神茶。
温昕往嘴里送苹果块,随意问:“大哥今天回来?”
“是啊。”保姆擦了擦手,去储物间准备药材,“梁先生平时工作忙,睡眠浅,所以会嘱咐我们准备安神茶,安神茶效果很好,昕昕晚上要是睡不着,可以下来喝一杯。”
“不用了,我睡眠挺好的。”温昕端着水果盘出去了。
夜里十一点,大家都休息了,别墅后院亮着户外灯,蚊子循着光晕盘旋不散。
温昕专门点熏蚊香,蚊虫倒没咬她。
花园百花齐放,在月光的点缀下层层叠叠,随着夜风摇曳,几朵花瓣随风飘到泳池上,波纹一推,便像小船游走。
过了几分钟,别墅庭院门的开启声在夜里传来,打着哈欠的温昕瞬间精神了。
她慢慢侧耳倾听,随着那脚步声的靠近而屏住呼吸。
后花园开着灯,只要有人路过电梯便能看见。
就在那脚步声停在拐角的时候,寂静深夜,一声噗通落水,打破了寂静。
脚步声骤然停驻,往后花园行来。
这个时间点爷爷奶奶早已歇下,梁时商没有让管家保姆守夜的习惯,大半夜谁会在后花园游泳?
自从温昕落水后,避免再出现意外,梁时商让人把游泳池封了,所以骤然听到落水声,他眉心一跳,似有所感地推开玻璃门,踏入了后花园。
果不其然,梁时商在泳池瞧见了温昕。
她穿着浅蓝色泳衣像条自由自在的鱼在泳池游动,短到腿根的裙摆随着浮力展开收拢,两条白到发光的腿并拢破开水面,微卷的长发如同海藻散开。
月光点缀水面,碧波荡漾,她像深海的美人鱼闪闪发光。
游到尽头,漂亮的脸探出水面,转过头,透过月光花海,深深凝视他。
梁时商一时有些分不清这是海妖还是人类。
他看着温昕从扶梯爬上来,捻起太阳椅上的毛巾裹在身上,赤脚朝他走过来。
两人冷战时间过长,忽然瞧见她,梁时商莫名往后退,待想起什么,跨步朝她逼近,眸色深沉质问:“你不是惧水吗?怎么回事?”
当时溺水的画面历历在目,正因为温昕溺水过激,才引起后面二人朝夕相处。
夜色与长毛巾遮掩了温昕颤抖的手。
走来的这一路,她调整好呼吸,半晌才歪头笑:“骗你的呀。”
“骗我,为什么......”
梁时商着实震惊,质问还未继续,温昕已然靠近。
她全身湿透,长发淌水,一滴滴沿着胳膊垂落,溅在地上,她眉睫挂着晶莹水珠,被月光一照,璀璨耀眼。
但她眼神极具攻击力,听到他的质问,还轻嘲地笑了。
此刻的温昕不再温柔甜美,像沾着毒液与罂粟的玫瑰,不掩饰玫瑰的芬芳,也不掩饰罂粟的欲望。
她赤裸裸展示了她的坏。
梁时商还有什么看不懂的,温昕一直在伪装,现在她彻底不装了。
“能为什么?”
温昕走到他身后,哪怕隔着距离也能察觉到他的紧绷,她满意地用指尖去绕他的脊背,“当然是为了得到你呀,大哥,我好喜欢好喜欢你,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得到你。”
三个字被她咬得极重,她探出脑袋,踮起脚尖,几乎贴着他耳瓣说话。
指尖的触碰,灼热的呼吸,缠绵的情话,在这个热气腾腾的夜晚,一并侵入他身体。
他眸色冷冷,呼吸却重重一喘,逃一样往前跨了一步。
那天在书房,温昕已经不掩饰她的目的,他只当是她激素作祟,以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去探究更多。
所以他故意冷却了两人之间的相处。
这一次,她更是直白挑破,如此尖锐。
梁时商足够理智,不能再放任事态发展,转身语气凌厉:“温昕,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啊,我就是告诉你,我没有溺水恐惧症,没有激素缭乱,那都是手段,为了得到你的手段。”
眼前的女孩太锋利了,丝毫不给他思虑周全的余地。
梁时商沉了几口气,不管她是即兴还是真情,索性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温昕,我身上承载的不是我自己,而是整个梁家,天启二十万员工,梁家百年声誉,我不能行差踏错,你是铭州的未婚妻,我是铭州大哥,一旦闹出丑闻,会拖着所有人万劫不复!你能明白吗?”
“那你喜欢唐姐姐吗?”温昕问他。
梁时商避开她眼中的锋锐,偏头:“婚姻是家族盘根的一环,我的责任必须去服从。”
“那你喜欢我吗?”温昕走近一步,逼问。
梁时商一再后退,她的双眼比火焰还要艳丽,烧得他全身灼痛。
温昕忽然抓住他手腕,一口朝他虎口咬下去。
牙齿深陷皮肉,潮湿粘腻。
温昕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她是发了狠得去咬。
这个男人没一句是她爱听的,不如咬死他。
“温昕!”梁时商瞬间方寸大乱,想要抽回手,她牙齿越发用力,跟上次落水咬他肩膀一样,发了狠。
温昕咬够了,慢慢松开,银丝脱离她的唇舌与虎口。
他虎口上牙印深重,渗出血红,沾染银丝后,呈现一种诡异的扭曲悸动。
梁时商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