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王萧然咳嗽了一声,瞪了严骁一眼。
“一是想了了心结,二也是想查明过去的那些事情。”楚卿云微笑着道,“我小时上山之后有发生过什么事吗,特别是关于哥哥的。”
王萧然看了看穆青峰,但穆青峰没什么表情,依然慢悠悠地喝着汤,似乎并不太在意,便也笑着说道,“说行之坏话是吧?”
“反正他也听不见。”楚卿云接话道,“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他变化那么大。”
“那小狐狸不是一直都是那样的吗?我觉得他其实也没有很大变化,起码从我知道他开始他心眼子就多,无非年纪大了又多长了八百个心眼。”严骁吹了吹碗里的羊汤,满足地喝下一大口再把碗放下,“而且那小子总喜欢轮流到我们府上躲清闲,鬼精得很,且专挑我们在教武场或是兵营里的时候来,我们既不在,他就说在府里等我们回来,下人便把好水好茶各式瓜果供给他吃,那叫一个自在。”
“躲清闲?躲什么?”
“有时候是王爷找他,有时候大约是不想去练武艺和骑射吧。”王萧然补充道,“我有时见到他练骑射回来,只要身上脏了汗湿了他脾气就差得很。”
楚卿云听了也乐,“还有这种事?”
“娇气得很。怕不是你不在他不用端着大哥架子,本性暴露了。”严骁说道,“你呢?你不会在山上也逃课吧?”
王萧然看了看穆青峰,穆青峰只笑而不语,又看见楚卿云的筷子停在半空脸上微微发红的样子,答案已昭然若揭了。他和严骁对视一眼,不由得笑出声来,“还以为你是更听话懂事那个呢。”
“只有一次!真的!”楚卿云连忙道,“我哥那可是好多次了吧!”
“是我安排得有些不妥。”穆青峰微笑道,“卿云后来一直很刻苦。”
虽然穆青峰本意是要给弟子找补两句,但王严两人听了反而更夹着楚卿云开起玩笑来,楚卿云面皮薄,只好挨个给他们夹菜并努力将话题又拐回到楚歆鹤身上。
“我有一次回来得早,正巧看见他带着人在阴凉处偷闲,周围摆了各种水果蜂蜜一类方便他加进冰雪凉水里吃。他不来我还不知道我们府上还能整出这些花样。”王萧然无奈笑道,“见我回来还叫我去吃,好像那是他府上一般自在。”
“那是和两位大哥熟。”楚卿云也笑,“唉?他是带着谁来的?”
“嗯......不知道,但那人和行之很熟稔似的,却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王萧然也给自己舀了一碗汤,“他以前有个随侍我倒是见过的。但那天那个人行为举止似乎更...不羁一些,我有些奇怪,因而有点印象。”
楚卿云很快想起过去确实有这么个随侍,但落水事件后父亲大发雷霆,不止哥哥挨罚,不少当日的仆从都遭了殃,府里有一小半的人都换了,那人就再也没在府里出现过,但要说有什么新来的随侍,楚卿云又没有这样的印象,“难道是我走之后新来的人吗?长什么样?王大哥知道那人叫什么吗?”
“太久之前的事了,也记不太清了。那人怎么了吗?”
“唔......”楚卿云看了看穆青峰,又看向他们,“两位听过一个叫‘白攸’的名字吗?”
王严两人互相看了看,均是摇头。
“他应该是楚歆鹤的协助者。此人身份不明,但不可小觑,我们推测正是他帮助楚歆鹤接触到一般修仙人都难以触及的种种秘辛。楚歆鹤收押后是免不了各层审问的,但因为某种消除记忆的手段,我们对他暗地里的作为依然知之甚少。他一直和楚歆鹤的暗卫旧部有联系,组织过劫狱未遂,名叫白攸,并非普通凡人,我们目前知道的也仅此而已了。”
“你怀疑这个随侍是他?”
“只是有这个可能,线索还是太少了。”楚卿云看众人光顾着听他说话而停了筷,又积极地给大家夹菜,“哥哥虽是那种性格,但真的亲近的人也不多,这张桌子已经坐了大半了。”
“唉,我虽明白你的心情,但若是你口中的这个白攸是这样的一号人,你自己也要注意些,提防他报复。”王萧然看了看穆青峰,穆青峰也点头表示同意。
楚卿云看了看他们,笑着点了点头,“啊,对了,几位知道瑛霞现在在哪儿吗?她是我母亲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侍女,几乎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很久以前似乎隐约记得哥哥提过她还在京城,但不知道她离了府后究竟住在哪儿了。”
即便是关系亲近,景王的女眷他们本就没见过几次,更遑论身边的一个侍女。王萧然只能道,“我只知当年景王妃过世时,丧葬各项事宜几乎是行之一人操持包办的,把她在安置在京城里对他来说也是顺手的事。但时间过去这么久,现在如何了也不好说。”
这锅羊肉煮得最好,没得也最快,锅里最后的羊肉被盛进表情略显惆怅的楚卿云碗里。气氛到此严骁都想开口问是否要喝上两盅,厨房里还有花生米,只是话没张口,众人忽然听见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