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告知了给她撑腰的父亲,狠狠打了他一顿。
想到这里,应慎之似乎又感觉到后背皮开肉绽的痛觉。
这让应慎之的后背都不自觉地颤抖和紧绷。
只不过,让他这般战栗的,是因为脑海中,手持皮带抽打他的执行者变成了沈琮高大的身影。
在昏暗的房间,只有一盏昏黄的灯。
沈琮的影子盖在他的身上,将他窄小的身影遮蔽,全然没有喘息的机会。
应慎之感觉到了短暂的窒息。
愉悦从窒息的裂缝中爬出来,带着酥爽的战栗。
他打了个冷颤。
直到周明生将烟草塞进他的手里,应慎之的身体太过熟脸,用手指夹着烟草,俯身让周明生给他点烟。
烟雾缭绕,擦过他的睫毛,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在昏暗潮湿的厕所里,那双原本圆润和谐的眼睛微阖,变得狭长。
应慎之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抽了一口。
他从周明生的脸上看出了吃惊。
周明生惊叹于应慎之的熟练。
那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作太过流畅。
看起来柔弱乖巧的好学生,竟然比他还要得心应手。
周明生觉得,应慎之骨子里跟他是同一类人才对。
只不过是披着人皮的,善于伪装的家伙。
周明生靠在应慎之的身侧,两人的肩膀若有似无地靠在一起,在这块糜烂的地盘吞云吐雾。
周明生开口道:“这是偷来的,偷我爸爸的。”
“是不是有点难抽?他从来不抽好烟。”
应慎之眨了眨眼,手中的是很普通的红塔山。
的确是较为低劣的烟草,他似乎很少抽。
在他碎片的记忆里,经常抽的应该是细长的女士烟。
那种带着甜腻果香的。
但是有种奇怪的熟悉,是对于手中的劣质烟草。
也许是以前在学校抽过同学手中的。
应慎之违心道:“其实还不错。”
烟雾眯了他的眼睛,应慎之透过烟雾,划过幽暗厕所的破旧门槛,去看外面干枯的树木,枯黄的杂草,以及周围堆砌着的破败的杂物。
这些东西,包括两个靠在一起的少年,似乎都要跟着地面上的泥土一起腐败。
一只鸟儿蹬着那干枯的枝桠,展翅飞起。
像是应慎之的内心。
上课铃在这个时候响起,像是那刚才展翅高飞的鸟儿发出的撕裂鸣叫。
鸣叫声划破长空,朝着更高处扬起头颅。
应慎之觉得,它只有在牢笼中撞破脑袋的下场。
铃声响起的刹那,周明生几乎是瞬间反应了过来,他随手扯下来一把杂草,在两人身上擦了又擦,留下了野草刺鼻的味道。
他伸手去拉应慎之的手臂,带着他跑出这块萎靡之地。
朝着远处悚然的高楼奔逃。
被抽了一半的烟草被周明生随手塞进了破损的坑洞中,没有任何人可以看见。
两人一前一后跑进了教室,赶在上课铃的最后一声长鸣前。
周明生和他的呼吸之间还带着烟草辛辣的气息。
周明生冲他笑了笑,塞给他一把果糖。
应慎之没有接,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两颗奶糖。
是比较甜腻的大白兔。
周明生呲牙笑道:“你怎么吃这种甜糊糊的东西?”
应慎之懒得理他,囫囵塞进嘴里两颗。
大白兔很粘牙,甜得有些辣嗓子。
但是应慎之喜欢。
那是沈琮每日会塞在他背包里的两颗。
最后一节晚自习,天已经有些昏沉了下来。
这节课主要是用来给这群高三生写作业的,不然回到家怕是要写到三更半夜。
应慎之做题的速度很快,以至于一节课下来,他只剩下两套试卷还未写完。
周明生用手肘戳了戳他,看起来有些猥琐地低着脑袋:“少爷,借我抄抄……”
周明生总是这么叫他。
应慎之将作业塞给他,道:“不要弄脏。”
周明生咯咯笑:“我很爱干净的,每天都洗澡,弄不脏。”
应慎之:“不要沾上你身上的奶腥。”
周明生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狐疑地转了转眼睛。
“哪有什么奶腥。”
“是你大白兔的味道吧?”
应慎之瞪了他一眼:“大白兔是又香又甜的。”
周明生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继续埋头抄作业。
下课铃声响起,两人一起走出教室。
到达校门口的时候,应慎之的眼前一亮,立马就注意到了站在那里的身影。
沈琮每天都很准时。
应慎之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