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慎之和周明生靠坐在一起,随处寻了两节台阶。
周明生从书包里取出一些手稿资料,从纸张来看,已经有些年头了。
其中,一个略显破旧的笔记本电脑吸引了应慎之的注意力。
周明生将其打开,应慎之注意到那笔记本电脑上有很多处剐蹭掉漆,屏幕看起来也不清楚,像是那种放首歌都要卡到蓝屏的电脑。
太有岁月感了。
应慎之取出怀中的女士烟,两人互相点了一根,在烟雾缭绕下查看资料,
等到周明生把笔记本电脑打开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卡顿感,开机还很流畅。
看来这个笔记本是个改装机。
周明生注意到他的视线,开口笑道:“除了长得不好看,其实还是蛮好用的,我调配了很久。”
应慎之跟着一笑:“挺心灵手巧。”
周明生有些不习惯,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在阴阳自己。
应慎之其实并未多想,他随手拿起一旁散落的手稿。
他随意拿起一页,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字迹。
应慎之因此简单了解了一下这桩陈年旧案。
毋庸置疑,这是一桩惊心动魄的连环杀人案。
并且最后一起,是灭门案。
应慎之率先注意到了第一个受害人的记录,那是一个小孩,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是个小男孩。
周明生注意到他的视线,不由地轻声笑了笑。
他伸手指向那个名字:宋知了。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像这个受害人。”
应慎之挑了挑眉,那双黑色瞳仁跟着颤了颤。
周明生一边思索,一边在那一堆杂乱的资料里翻找着。
“这个受害人身上的气质跟你很像,其实眉眼也有点像,当时见到你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
应慎之不由地想起来两人第一次在诊所见面的时候,周明生不分青红皂白地冲上来拽住他,非要问他的名字才行。
原来是因为这个。
等他思索完,周明生终于找到了一张照片。
他将那张小巧的大头照递给应慎之,那是一张证件照,大概是学生档案里的照片,四个角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整个画面带着淡淡的褐色,像是血迹渗透过一样。
“当时我问你名字,已经怀疑你是不是跟他有什么血缘关系……但后来我发觉不对。”说着,周明生摇了摇头,又道:“这个人的家庭条件远远不如你,身上的衣服破旧,像是洗了很多次的,甚至有些不合身。而且当时做尸检的时候,身上有很多旧伤,尤其是他的后背,看起来经常被打,有很多疤痕。”
应慎之低头去看那张照片,他率先注意到的是小男孩的那双眼睛。
这双眼睛太过幽深,那双黑色的瞳仁相当吸引人,他眼底的淡漠不像是一个小孩会流露出的。
一头杂乱的头发,遮盖了他本就瘦弱的脸颊,整个脑袋低垂着,似乎带着一种濒临死亡的气息,那张薄唇埋藏在黑暗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在笑。
第二位受害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相对第一位受害人来说,各项特征都有了逾越,唯一相同的地方,只是同样身为李家小屯的人。
最后一次犯案,是一桩灭门案,这个凶手杀了一家五口之后,就连这家的大黄狗都没有放过。
手法也更加地激烈,像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从第一次犯案,到最后一次犯案,短短三起案件,凶手的手法也在飞快地进步。
第一个的手法明显很惊慌,手法也很粗糙,在咬断受害人脖颈的时候,因为没有掌握好,整个脊椎都断了,形成了撕裂斩首的惨状。
没错,这个连环杀人犯统一的手法就是对受害人的脖子进行致命伤害,其中,第一次犯案就是用锯齿刺穿受害人的脖颈。
一开始根据咬合力测算,不是人可以达成的。
因此,此案件一开始是定性为山中野兽伤人。
之后经过尸检,发现第一位受害人的脖颈是遭受了二次伤害,也就是说,要了受害人性命的,是一把双刃匕首,紧随其后的是一种类似于野兽锯齿的二次伤害,经过比对,确定是一种特殊的道具,而非真是野兽啃咬。
并且,第一位受害者还遭受了一定的死后羞辱猥亵。
这也是三桩案件中,唯一不一样的地方。
第二起和第三起案件当中,并未出现羞辱和猥亵的行为。
第二起受害人是一个中年男人,是李家小屯里经营着一个早餐摊的老光棍,家中只有一个痴傻的老母亲,并无得罪什么仇人,在邻里街坊的名声还算不错,并且经常接济周围的留守老人。
在这次,凶手似乎得到了蜕变,手法更加地利索,像是短时间内受到了什么训练一样。
这也导致总有人怀疑第二位受害者并不是凶手手下死掉的第二个人,肯定还有他们并未发现的案例。
受害人颈部断裂的伤口相对第一次来说,美观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