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旁观他的反应,萧月玩味地挑了下眉。“啧,你俩可真是有默契啊。”
“一个睁开眼就找我问人,另一个……”她像是想起什么,不愉地咂了下舌,“受着处罚还不忘指派我探病。”
受罚?她怎么会受罚?孟兰心中一慌,还不待追问,萧月已然凉凉地开口。
“当然要罚了,她上山本就是受罚去的,却因为你,提前半月下来了,不论是何种原因,违抗将令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孟兰心头一紧,“违抗命令……那会怎么样?”
“也没什么,”女将靠在门口淡笑看着他,“四十军棍罢了。”
孟兰倒吸口气,指甲抠进手心,脸色刹那惨白。
他在奴隶营也待这么久,知道萧月说的军棍是那种比他腰还粗的长板子,见过身弱的奴隶几棍下去就没了气息。
就算云飞是女子,是军人,她身体再好,要硬挨四十棍?!
眼看那小奴隶一脸又快晕过去的样子,萧月摸摸鼻子,自知吓唬过头了,防着被某人事后算账,她忙叫孟兰躺下休息,自己一溜烟遁走了。
“我叫你去看人,你怎么回来了?”云飞皱眉看着她道。
“看了啊。”萧月煞有介事地点头,“挺好的呀。”
“他醒了?”
“醒了醒了,还问起你了。”她在心中补充,如果撇去又要被她吓晕的话,那确实挺好的。
云飞闻言这才勉强放心。落在萧月眼中,惹她一脸不解。
“你说你,朱珙派人押你时,不见你眉头皱一下,现在却摆出这副担忧脸色……我接到消息赶来求情,你却见面就叫我先去探望他?”
她像是越说越费解,“为着一个奴隶你是差点把命搭上了呀。”
云飞闻言,这才系上绷带,扭头看了她一眼。
淡淡道:“她不会真要我的命。”她口吻微凉,显然指朱珙。
萧月却冷笑一声,“我若再晚一点来,你看看这四十军棍你跑不跑得掉。”
她心道云飞这个主将还真是狠厉,居然要打四十棍,非战场过失,说是顶格惩处也不过如此了吧。若非她护军统领的身份还有些分量,只怕今日就让她小罪重罚了。
然而,即便她出面,也只是惩处减半,云飞后面还把她支去看孟兰了,没人监刑,这二十棍下的什么重手只有云飞自己知道。
“不管怎样,这次多谢了。”云飞拢起里衣,伤处掩盖在衣襟之下,若是萧月未能及时出现,她自己其实也并不打算束手就擒的。
要知道,当初朱珙让她这节骨眼去山上本就有错在先,萧月出面求情,也是拿军中大比武在即做理由。
北国军规,新兵大比武期间,军中将官不论职位高低,都有资格坐在点将台下观战,招揽自己需要的新兵,无故外派,皆可不受调命。
这条规定,云飞萧月知道,朱珙这种军营老将自然也知道,但她当初还是对云飞去雪林的请求不加阻拦,便是不想她出席大比。
她打从心里,不愿看到右军强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