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说道:“还有谷地同学和田中前辈。”
朔晦瑞上前拿过自己的挎包背上,道:“我的话,没关系。其他道歉的话明天自己去跟他们说吧,田中前辈应该没什么,仁花酱可是真的被你们俩吓得不轻喔。”
可不是,当时感觉害怕得都要背过气了,脸都吓青了。
所以到底他们打得有多激烈啊?
影山飞雄点头。
朔晦瑞上前拉他,把排球馆的灯关掉、门锁掉,两人一起离开了这里。
回家的路上,是影山主动打破了沉默,他看向跟在他身边起就一直没说过话的少女,道:“你没有想跟我说的话吗?”
朔晦瑞笑了笑,反问道:“那你就没有想跟我说的话吗?”
他不知道,现在的他脸上的表情就像小时候朔晦熙一有心事但又不愿意主动讲出来要让人去哄他时候的样子。
那时的朔晦瑞会主动询问朔晦熙一有什么烦恼,是因为朔晦熙一需要一个倾听的渠道和宣泄情绪的对象,但是影山飞雄不一样。
他是一个很纯粹的人,纯粹得他生命中最重视的就是排球。
他的烦恼唯一且不会改变,那就是怎么把排球打得更好。
掩盖在天才的光环之下的,是影山十数年如一日的辛勤付出,对排球纯粹和热爱、先天过人的球感和天赋、还有多年的努力。
这些要素构成了现在的影山飞雄。
“今天我和日向,是因为……”
影山飞雄垂眸,站在原地,说出了今天和日向吵起来的原因。
朔晦瑞站在一边,静静地听完了他的话。
“嗯……果然是这样啊。”
他说出来的原因,和朔晦瑞之前的担心一模一样。
“我不太懂排球的专业知识,但是我觉得既然怪物快攻只有你们能够用出来的话,起码能说明,你和日向对于对方来说,一定是特别的人吧。”
影山飞雄点了点头,日向翔阳确实是他遇见的第一个,完完全全相信他,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会把球传到他手里的攻手,但随即他又说道:
“我想得分,我想要赢。和青城的比赛,最后那一个被拦下的球,是我没有给他托一个完全无法拦截的球。那个怪物快攻,更大的问题,出在我身上,只要我能够更加精准的把球传出去就好了吧,这样就能得分了啊!”
看着皱着眉头的影山飞雄,朔晦瑞自觉肩负起为迷茫少年引路的职责。
“不是的喔。”
“我说,影山,你不应该仅仅只是满足于眼前吧?”
“一个人的努力是有极致的,日向和大家作为你的同伴,在场上你们有着不同的职责,并不是你一个人做到极致就能赢。同样,一场失败,你也不能完全只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当初谁也没想到你们能够配合祭炼出这样一个大杀器吧,而翔阳主动提出优化的要求,为什么不大胆一点看看会有什么样的新变化发生。反正现阶段的程度是迟早会被其他队伍习惯的吧,不如听听日向的想法。万一,这会给乌野带来新生呢?”
新生?
听到了这句话的影山飞雄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盈满笑意的眼睛,暗金色的眼眸像是他小时候和家人去旅行时见过的早晨从海面上升起的太阳,足够温暖却并不刺眼。
这时候,他听见太阳说话了:
“不过我很高兴,影山终于愿意说出自己的心意了。”
朔晦瑞拍了拍他的肩膀,单薄的衣料下能够感觉到少年盈满力量的肌肉,肯定是需要多年的自律锻炼才能够保持如今的模样。
“有时候不开心了,也要试着和朋友们分担一下喔。”
无论是“朋友”,还是“分担”,在这之前,对于影山飞雄而言,都是相当陌生的词语。
他看起来实在太过迷茫,不知所以的样子实在太像朔晦瑞小时候在分零食时那个大家都不喜欢的蓝莓味的小饼干。
在其他精致漂亮的、有水果和糖块点缀的蛋糕和果冻之间,简单造型并不华丽的蓝莓味饼干一点也不突出,最后孤零零地留在漂亮的餐盘里。
感觉他现在也一样,很需要些什么。
或许是一个拥抱?
影山飞雄下意识拥住靠过来的少女,温暖的体温传来,怀里像是一朵充斥着香气的柔软轻云。
面对面的拥抱,他们能听到双方都并不平静的心跳。
这不像是一个拥抱,影山飞雄呆呆地想。
更像是她自己不顾他的意愿,撞进了他空落落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