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稚目送着珍珠端着热茶和银两买下了他的字画,又对他说了什么,那读书人点点头,朝她看了过来,似乎还对她笑了一下,宋念稚看不大清楚他的神情,见珍珠办完了事情,便收回目光不再关注了,谁知那一眼,竟让眼前人记了许久。
“那日见到夫人,我一直不曾忘却,夫人的一杯热茶,叫我在严酷的冰寒之中心生暖意,那时我还不敢想,我能像今日这般,将这轮明月拥进怀里。”
是以第一次与她肌肤相亲的时候,他就认出了她,她有一双很美的眼睛,任何人见到都难以忘怀。
宋念稚没想到,他们俩人之间还有这样的缘分,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想不到他记得这样清楚,她也是第一次这么深刻的认识到,周回爱她已久。
答应嫁给周回之初她是有忐忑和怀疑的,可是眼下,她却觉得内心很安宁。他待她好,她也会尽力回馈她,想来夫妻所求,不就是如此么?
宋念稚弯了弯唇,伸手搂过周回亲上去。
尚未嫁人时她心中幻想的如意郎君,如今已经找到了。
对于宋念稚来说,嫁了人的日子与之前并无太多不同,甚至过得更轻松惬意。
周回去户部上职的时候,宋念稚就与宋玉鸾和周茹在一处,几人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两个小姑娘还喜欢研究厨艺,宋念稚便带着他们尝试新菜品,谁家有年龄相仿又好相处的姑娘,宋念稚也常常带着她们去走动,不再像以前那样一个人闷在屋里。
宋玉鸾年纪小,被宋念稚宠着比以前活泼许多,而周茹大一些,明年就及笄了,腼腆又爱笑,虽然相差7岁,却相处的极好。
周茹从小被她哥哥教着读书,学识比起其他贵女来说要高出一大截,宋念稚还时常向她请教,次数多了之后,周回不乐意了。
每当这时,周茹总是促狭地说:“嫂嫂还是等哥哥回来问哥哥吧,我可不敢抢了哥哥的活。”
等到晚上周回回来,宋念稚少不得要嗔他几句:
“你总在小茹面前乱说,害得我都不好意思问小茹了。”说完尤觉得气恼,拿手锤了周回的胸膛几下,只是根本没用什么力气,轻飘飘地反倒拨的周回心痒痒。
周回也不辩解,双手包裹住胸前捶打的小手,笑着讨饶:“是我的错,夫人现在都去问小茹,我是醋了。”
他低头,亲了亲大手中攥着的小手,“小茹的学问还是我教的,你问她不如问我,夫人,我想你时时看着我。”
他总是如此,一有机会便说些这样的甜言蜜语,明明是温和清隽的长相,说起恭维和赞美她的话来也毫不害臊,偏偏他的神情又那样认真,彷佛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
宋念稚没听过这么直白的话,“砰”的一下脸就红了,对上周回热切又满含情谊的眼神,耳根都发热,哪里还生的起来气?更何况她本来也没生周回的气。
“花言巧语。”
宋念稚“哼”了一声,不敢再看他,低头看向别处,嘴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扬。
周回看见她害羞的小模样,眼中笑意渐深,手掌搂过她的腰身将她拥进怀里,宋念稚也顺势蹭了蹭他的脖子。
只有将宋念稚抱个满怀,周回才觉得自己是充实的,快乐的。宋念稚不知道,他一直嫉妒着明玄祁,恼恨他曾经被宋念稚爱了那么久,又气愤于他薄待她的爱,因此愈发心疼宋念稚,只是不管他怎么厌恶明玄祁,都没有在宋念稚面前显露半分。
对他来说,宋念稚才是最重要的,无关紧要的人才不值得他浪费和夫人在一起的时光。
两年前的他想着,再见她一面就好了,三月前的他想着,能照顾她就好了,可是现在的他却想着,她再多在乎他一点就好了。
他不知足地希望她时时刻刻想着他念着他,叫她心中再也装不下别的男子。
想到这,周回贪恋的蹭了蹭怀中人柔软的发丝,然后一把抱起怀中人向内室走去,引得宋念稚一声娇呼。
周回喉咙中溢出一丝轻笑,哪怕她现在对他的喜欢只有6分,他也有把握变成10分,左右他们已经成婚,还有半辈子的时光,他总会把明玄祁从她心里剔除地一干二净。
随着院子里新种的花开得越发茂盛,宋念稚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周回愈加担心,每天恨不得公务还没忙完就跑回来守着宋念稚,吃的用的自己全都要过目一遍,小心紧张的样子宋念稚看在眼里,也越来越意识到这个男人对她的喜欢有多深。
看着周回瘦了一圈的脸,宋念稚也心疼,每次熬了补身体的汤,硬是也要叫他喝一碗。
孕期照顾的好,肚子里的孩子也乖,宋念稚没什么不舒服的症状,比起其他人的如临大敌,宋念稚反而很是淡定。她能感觉到,这个孩子是来报恩的。
果不其然,在一个平静的午后,宋念稚发动了。
前后仅用了半个小时,宋念稚没受什么罪就顺顺利利的将孩子生了出来,快到冲进来的周回还没反应过来,怀中就被塞进了一个温热的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