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蒋氏果断摇头,“二妹妹的药是母亲亲自看着熬的,怎会有问题。”
“那府医呢?二小姐的病如此眼中,怎还让府医离去?”
蒋氏没想到短短一日他们已经查出这么多,踌躇片刻还是如实道:“是二妹妹做主让府医回去的,因他一直以来都不能治好二妹妹,前两日又将二妹妹激怒,二妹妹便发了脾气说不想在府中见到他。唉,若是府医没有离去,二妹妹恐怕不会这样!可是她生气起来,谁都拗不过她。”
秦昭宁眸中却没有意外之色,只是又沉了几分。
她又试探着问:“少夫人可知平日里二小姐和哪位公子相交更多?”
蒋氏面色一变:“大人这是何意?谁人不知二妹妹是蒲州城内最最端庄的女子,她怎会和男子私相授受?大人莫要乱说!城中哪位女子爱和公子相交都好,绝不可能是二妹妹。”
字里行间皆是对苏琬的维护,说到最后面上也多了几分愠怒。
秦昭宁看她神色,确然不像当初提到苏玥时那般为难踌躇的模样,倒是真的十分信任苏琬为人。
秦昭宁又问:“那二小姐和大公子关系如何?”
“自是关系很好,哪家兄妹关系不好呢?只是二妹妹到底及笄了,夫君自然不可能还像小时候一样疼她。”
“那二姑娘对大公子如何?”
“如何?”蒋氏不明就里,“大人问得好奇怪,二妹妹自然像旁人对兄长一样敬夫君。”
她顿了顿,猛然抬头,“大人不会怀疑二妹妹吧?”
说罢她又露出惊诧的神情,“怎么可能?尚且不论二妹妹是家中最温婉和善的,她为何要杀害夫君呢?况且,她身子骨一直不好,如何能害夫君?大人怀疑她,还不如怀疑我。”
秦昭宁蹙了蹙眉,“少夫人如此相信二小姐。”
“这是自然,我与二妹妹说是姑嫂,实则更像姐妹,因为我们自幼相识,无话不谈。”言语间尽是信任和坦然。
秦昭宁不知如何接话,只能暗自叹一口气,只是原本他们铁了心过来问话,如今苏琬危在旦夕,倒令她一时手足无措。
没想到徐知砚却面无表情道:“我们有话要问苏琬,若是她人还清醒,少夫人便去知会一声。”
蒋氏万万没想到这男子如此不近人情,当即愣在原地,“这……我知大人铁面无私,但如今二妹妹身子虚弱,徐大人不能缓缓吗?”
徐知砚却是不容置喙地扫了一眼蒋氏。
蒋氏无奈叹了口气,“请容我去禀报母亲。”
徐知砚微微颔首,蒋氏不情不愿地带着丫鬟退下。
待厅中又只有二人,秦昭宁才问:“大人为何非得现下问苏琬?”
言语中多少透露出些不赞成和不解。
“若她是凶手,病了便不是凶手了么?若她不是凶手,你我只是过来问话罢了。”徐知砚面无表情。
秦昭宁一时无言,厅内陷入沉寂。
才过了半刻钟,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莫氏带着两个丫鬟迈着大步走进厅中。
许是女儿病重的缘故,这才过了一夜,莫氏鬓上竟多了几丝白发,发髻亦有些随意,已然不复昨日发髻高耸的贵妇模样。
她神情是不加掩饰的怒不可遏,“徐大人究竟意欲何为,你查案便查案,为何要问我那重病缠身的可怜女儿?”
徐知砚神色依旧淡然,开门见山道:“自然是因为苏琬是嫌疑人,才会问她话。”
莫氏顿时面色一僵,却没反驳,只抬手将下人遣退。
她咬紧一字一句问:“徐大人可有证据?”
徐知砚只用极寻常的语气回复:“自然有。今岁元月,苏琬与苏润之行不伦之事,以至于苏琬珠胎暗结。”
莫氏瞬间面如白纸,却下意识否认,“大人可知诬告官眷是何罪名?还不若快些拿出证据!”
徐知砚却不加理会,只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后来苏玥害苏琬小产,你勃然大怒,将苏玥关在房中,不允她出入。然苏琬此后身体便垮了,纵使方青云为她调理半年有余,用了许多贵细药材,她身子仍然不见好转。
“然而她挂念自己的孩子,便去了钟阳寺立无字牌。此后苏琬与苏润之表面仍是兄妹关系,背地里却暗通款曲。后来,因着苏润之对苏玥产生了情意,她对两人怀恨在心,直至前几日,她将他二人约出设计杀害。”
“胡说八道!”莫氏白着脸否认,眸中迸发着强烈的恨意,“你莫要侮我女儿!”
“夫人问的证据,本官也有。”说罢他拿起手中书信,“夫人还想听什么?”
莫氏一僵,看着书信上那熟悉的字迹,仅存的一丝面色也全然褪去,似浑身被抽干了血一般,无力地瘫垮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傻女儿,我的傻女儿!你怎么这般傻!”
徐知砚将书信收起,冷眼看着她,“如此,夫人还有何辩驳?”
“我女儿没有和那畜牲暗通款曲。是我做的。”莫氏抹了一把泪,瘫坐在地上决然地抬头仰望着徐知砚,重重地重复,“是我做的。”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