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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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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父亲,而是家庭教师之类的?

这时,爱丽丝也慢慢跟了上来,她是森鸥外口中异常讨厌他的助理,不发一言将别人的孩子带走,害人干着急,夏油杰对她持观望态度。

只见她抬起脚,脚尖看似轻飘飘地抵了一下森鸥外的背,正蹲着跟幼女说话的男人便直接栽倒了,他被伤害,不但不能抱怨什么,还要被助理训斥,“注意一下场合吧笨蛋林太郎!收起你那副嘴脸。继续在这里耽搁时间,是忘了自己晚上还有行程吗?”

森鸥外欲哭无泪,“明明是爱丽丝你把幸子随便带走的嘛。我都急死了。”

话虽如此,他站起身,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收敛哭丧的表情后,却是一下正经起来。衣衫虽仍旧是那副略显随意的形容,但整个人气质都经过沉淀,举手投足带着温和成熟的魅力。

他牵住幸子,看起来像是个温和有礼的学者,向夏油杰道谢,“不论如何,今日还是非常感谢你伸出援手,少年。”

顿一顿,感叹道,“没想到在横滨也能见到咒术师,真是年少有为啊。”

咒术师?

夏油杰敏锐地抓住了他话中关键词,那是他从未听说过的一个陌生名词,有些拗口,但无疑,“咒术师”这个词在森鸥外口中具有明确指向性,几乎是他的代指。

这也意味着,他是咒术师?!

那是什么?

激动起来,夏油杰问,“咒术师?您是指我是咒术师?能看到那些东西都人是咒术师?”

咒术师。

他反复咀嚼这个对他来说陌生的词汇,一时间竟有些近乡情怯,不敢深想其中的含义。

他是咒术师吗?能看到那些怪物的人、能使用特殊力量的人,这是他们这些人的称谓吗?难道他也有同伴?

他不是孤单一人,踽踽独行,四周环绕皆是黑暗,不知何时会掉下无底深渊。而是像热血漫里的少数特异之人那般,有族群的命运要背负。那个世界的大门,要在此刻向他敞开吗?

他满心疑惑,各种猜测充斥脑海,汹涌如海,他淡薄的面发红,比一般少年人更宽厚些的胸膛急剧起伏,显示出锻炼过后的痕迹,连体内流淌着咒力的血液也像是沸腾过后般翻滚,四肢发烫。

这甚至还是他习惯克制自己,努力控制不要失态的表现。

他眼中认知的世界一下翻天覆地,还处于中二的年纪,森鸥外的出现就像是无数漫中经典剧情,那个在主角成长道路上必定会出现,用言语和教导将其从混沌中点化、指明方向的智者一般。

“那些东西?莫非你指的是咒灵?”森鸥外推测他的态度,略带疑惑望他,“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夏油杰喃喃道,心乱如麻,淡紫的眼珠微闪,像是慌乱,像是急切,又像是害怕不知所措,“从来没有人告诉我。那些怪物是咒灵,而我是个咒术师。”

成年人望他,很快道,“抱歉。”

他面容歉意,还有含蓄的悲悯,像是已三言两语推测出了他的经历和命运,故而流露出同情。

两人之间存在极大的信息差,阅历分析力也相差一大截,夏油杰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意味,不知他为何露出这样的神情,这样的……可怜他。但他也能隐隐预测,“咒术师”这个陌生的词汇,背后的悲剧性世界并不是他所期待的。

森鸥轻叹:“我应该想到的,横滨这个地方,几乎不见咒术师。也只有像你这样不了解自己身份、还未成长起来的孩子,才会留在这里。”

“为什么?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吗?是因为只有这里没有咒灵吗?”夏油杰的疑问太多,“您能看见咒灵,那您也是咒术师?”

“习俗如此。”对于夏油杰的诸多疑惑,森鸥外不愿多谈,仅一言以蔽之,随后他否认,“不,我不是咒术师,没有那样罕见的能力。只是恰好‘能看得到’罢了。”

夏油杰稍微有些失望,不过“能看得见”这个条件,已经能获得他太多的认同感。

他不气馁,“那您能告诉我该怎样找到同伴吗?联系到其他咒术师,那些和我一样的人。你能告诉我世界的真相吗?您既然了解那个世界,一定有办法的吧。”

森鸥外平静地端详他,将他的急切尽收眼底,形成鲜明对比。他的目光,隔着一层薄纱,仿佛轻和、透彻、又包容,那是独属于长者的目光,正因他历经世事,有足够的阅历和宽容心,掌握足够的信息和资源,能帮不成熟者解决问题,有资格做前方的引领者,才能露出这样的眼神。

在这样包容的注视中,不知为何,夏油杰内心,竟悄然酸涩了起来。他说不出话。

也许是时隔许久,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理解。

森鸥外像是老师,面对还幼稚的学生,承担教导者的责任,娓娓道来:“我明白你的心情,少年,也能够理解你此刻的焦虑和恐慌。这是身在人群中,却被异类包围、没有方向的孤独和恐惧。但恕我在此泼你冷水,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回答之前,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他的善意包裹着剧毒,“横滨这座城市不受咒术师的欢迎,但因其特性,也庇护了不少被咒灵所困、企图逃离那个世界之人。那个世界并不如你想象的那般美好,横滨给予特殊成为普通人的自由。这是万分奢侈的。我看你能吞噬和放出咒灵,说明也去过别的城市,感觉怎么样呢?既然最后又选择回到横滨,是贪恋这里的平静吗?如果你对此时此刻的生活尚且感到满意的话,就放下心底的疑问吧,不多问,不多想,享受你作为平凡者的一生吧。”

他含笑笃定,“真相有时,并不会使你变的更好,反而是种会伤人的残酷利器呢。”

夏油杰口舌仿佛被粘连,苦涩的滋味自喉头泛起,他不够坚定,无法反驳森鸥外的话语,在东京,他的勇气被抽走一部分,过后,他有无数理由想将其重塑,可是,当面对质问时,还是会不由自主被击溃。他迟疑了。

他只是涩然重复,“那个世界很危险……我知道。”

森鸥外用包容他缺点的口吻道,“不止如此,有时,危险和刺激就像是灌满了毒药的美酒,令人上瘾、不觉沉溺于其中,等到那时,再后悔想要离开就再也无法脱身了。”

“那您的意思是,我应该再想想吗?”

“人总是这样的,会遇到犹疑不定、进退不得的处境,这就是人类的挣扎性啊。”

森鸥外笑着留下一个谜题。

他身边,两人开始交谈后,幸子就失去了兴趣,表现出漠然的态度,不关心夏油杰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样的为难之处。

她性情安静,耐心极好,温顺地站在森鸥外身边,很懂事也不吵闹,只是当鸥外似乎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夏油杰身上、尽心尽力开始忽悠人时,她有些不满,主动松开他的手,要去另一边找爱丽丝玩。

森鸥外发现了,主动结束话题,弯腰捉住她,不让她溜走,“不要离开我嘛,小幸子。我很快就好了。”

他把幸子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看她脸色转晴,秀丽清晰的眉眼重新弯起来,细长浓密的睫毛上扬,像一弯新月勾起,哄道,“我带你去吃晚饭吧,晚餐想吃什么?”

幸子的注意力被三言两语转移,思考,乌发贴着雪白的腮,像蔓生的水草,有恬静清幽的美感。

夏油杰惊醒,试图挽留,“我以后还能再见到您吗?”

森鸥外看他一眼,和蔼道,“当然。”

他暂时只有一只手空着,幸子心领神会,帮助从他口袋里摸出名片,森鸥外递出,“我姓森,是一名医生,原先经营诊所,目前为一家企业的管理者提供私人医疗服务。”

“我不会打扰您的。 ”夏油杰说着,双手恭敬接过名片,简洁的排版,只有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翻过来则是一片空白,十分神秘。

せんせい——所以,其实是医生的意思吗?

他遵循晚辈的礼节,恭敬说出自己的名字,森鸥外因而知道了他是独自在横滨上学,那是一家以升学率和安保出名的私立寄宿学校,出于横滨治安的特殊性,平时门禁格外严格。

森鸥外道:“有任何问题的话,可以发消息联系我。不过,夏油君,给予一句忠告,倘若今后有人问起,是否认识一位叫森鸥外的医生,请干脆地否认吧。”

在夏油杰怔愣的视线中,森鸥外隐秘一笑,维持大人的风度,留足了神秘感,“期待你做出自己的选择,夏油君。我们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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