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东西似乎被吓到，躲得更远了，但大概是觉得“一块一块地跑出去”实在有失颜面，到底还是没有再想着离开。

不过也没有要靠近的意思，只是很轻地“呜”了一声，像是在不满抗议，又仿佛是委屈极了。

这边还在委屈，那边就已经有一些不听话的触手，从雾气中幻化出形体，跃跃欲试地凑回了良玹身边。

有一条见她头发是散着的，高高兴兴地绕了上去，好在它知道控制力道，没有扯到她的头发，只是在她发间绕来绕去，像是在抚摸一样。

其他的触手缠在她身旁，亲亲热热地蹭着她的脸和手，触手上覆着的一层似鳞似羽的东西，带着光晕，华美又靡丽。触碰到她的皮肤，像是毛绒绒的小动物，又像是冰凉的蛇。

良玹伸出食指，抵住了其中一条磨磨蹭蹭伸到她唇畔的触手顶端，她指尖点了点，而后发现那条触手的温度似乎变高了，她甚至能从触手突然轻轻地晃动之中，看出来些许害羞的意思。

“……”

错觉，应当是错觉吧。

“你倒是比你的本体胆子还大，小心他生气。”她提醒道。

触手摇了摇身体，拱到她的手心，然后……

和缠上她手臂的另外一条打了起来……

“……”被当成爬架的良玹很无奈。

挺好的，挺有活力，证明没什么大事。

但应该也不是很好，因为这些触手看上去格外活跃，甚至像是有自主意识，这是主体压制不住它们的结果。

有了打头阵几个的成功，黑雾似乎变得更加激动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好像都在往她身边凑近。

又有不少触手陆陆续续地凑过来。

主体不知道是改变了主意，还是见状坐不住了。

沉默地潜在池底，往池边良玹所在的位置挪了过来。

池水不深但格外干净清澈，良玹坐下来，伸出手探进水中。

看上去毫不害怕那水里的诡异东西，即使对方刚才似乎露出了獠牙一样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