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人都能带轮回转世重生呢?这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妖界有一类术名为溯,溯洄起始,又有复原之意,我记得……”
话到一般,她瞥向萧原,发现他的眼眸之中,闪烁着盈盈光亮。
“记得什么呀?”
小树妖显然有些迫不及待,偏偏祁樱却不往下说了。
“先这样吧,那地方离这里太远了,等我修为解了再说。”
“哎呀!小神女!“小树妖一下子垮了脸。
祁樱倒是旋身走向木屋,道:“我们收拾收拾,一会还要去戚山村呢!”
还有这凭空消失的烛九妖,她一会也要好好调查清楚才是。
凡界,烟柳镇。
“师尊,您找我?”
简朴房舍内,俨然站着一位身着墨绿莲纹衣的青年,解雨婵瞳孔微颤,以为师尊今日换了兴致穿上绿色,那人却浑然开口:
“解师妹呀!大事不妙呀!”
这声音,浑然是她的那位姓完颜名欢的高级医修师兄。
解雨婵稍稍怔了怔,左右巡视了会,未见到裴云朔的身影,便问道:
“出何事了?”
还有她师尊人呢?
完颜欢的眉头紧皱着,半刻也不似之前那般含糊,道:“这几日我试图联系迟深师弟,可是怎样都杳无回音,索性便来问询一下云朔长老…”
樱师妹还嘱咐过他给迟深带口信呢!
他见着解雨婵的异样的神色,忽然回想起什么,问:“解师妹是来……?”
“是我唤她来的。”
院门前,俨然出现一道红影,裴云朔将自己凌乱的头发往后一撩,径直走过来道:
“魔域昨日传信于我,说长玉的病情仍是不见好转,估计还要修养些时日。”他敛起他那双眼,微微咳了一声,看向解雨婵继续道,“雨婵,看来你还是需要忙碌一阵了。”
“诶?这样吗?”完颜欢挠头。
“嗯,”他对着完颜欢道,“欢呀,我都联系不上长玉,你还是再等些日子吧!”
解雨婵眼睫微颤,眼角下的青黑加深了她原本就饱满的卧蚕,双鬓间的乌发不似以往那般光泽透亮,衣色也换成了深沉尊贵的丹青。
紧绷着的神经因他这一句话松懈下了,她暗暗吐一口气,澄澈的双眸微微掠过一片蓝云,颔首道:“是,多谢师尊体恤!”
“嗯,就这样。”裴云朔淡然点头。
解雨婵朝他叩上一首,“那雨婵先退下了。”
裴云朔负起手,在她就要离开之时又嘱咐道:“不要太卖力,尽力而为便好。”
他可不想再看到一个疲劳过度的徒弟。
少女回首,嘴角微微扬起,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温声应道:“是,徒儿知晓!”
裴云朔负起一只手又自顾自地沏下一杯水,侧目看着愣在一旁完颜欢,出言道:“欢呀,还不走?”
医馆不够忙?
完颜欢这才回过神,倒是没说医馆忙不忙的问题,先是道:“云朔长老,我还真是少见解师妹笑过。”
方才那回眸一笑,真是令人觉得有些百媚生呢。
裴云朔悠闲一坐,语气里带着不解,道:“是吗?”
他怎么记得,他的这个徒弟挺爱笑的,而且笑起来比祁樱真切多了。
茶壶噜噜冒起热气,裴云朔抬手欲往自己杯上沏,完颜欢倒是快他一步,顺手还翻了旁边的杯子给自己沏了一杯,坐到他身旁道:
“云朔长老,我先敬你一杯呀!”
他说着,喝下一口烫嘴之茶。
“哎呀,真烫!”
“笨!”裴云说指尖微颤,为他拂去热气。
他听闻完颜欢这么一说,倒是警觉出他的目的不纯,温声笑道:“欢,你这话说的,这是茶而非酒啊。”
论酒,他如今是一点也喝不上了,与迟深断联,他给的黑卡也在妖界失了效。
“以茶代酒嘛!云朔长老什么好酒没喝过!”完颜欢仍是在谄媚,将茶杯托给他。
裴云朔从魔域赶回来,正好唇干舌燥,倒也没拒绝,皱眉道:“行了,有话直说,欢儿?”
裴云朔想,完颜欢来这样问,无非只是祁樱和迟深的事,眼下问完了迟深那便只有祁樱了。
“云朔长老,我想…”
他话未尽,裴云朔的舌头倒是被热茶烫到,打断道:“祁樱好着呢,不用担忧她!”
啧,真是烫嘴。
完颜欢瞳孔一震,哑言道:“这样吗?我就知道樱师妹福大命大!”
“不过长老,我其实不是为了樱师妹而来。”他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张宣纸,那纸上描了一个人影,是一个妇人的模样,裴云朔看着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她是谁,于是又听见他道:
“是先前那个陈大娘,我听人说,她近日肺病又犯却迟迟不肯来就医,于是便想着亲临到访,为她调理一二。”
毕竟这镇上的瘟疫尚未除去,若是严重些可是会要人性命。
裴云朔闻言,稍稍凝眉,有些欲言又止,又觉得蹊跷万分,眯着眼问道:“这样的事,还要禀告于我?”
他前两日忙于处理解雨婵接管一事,又抽空去了趟魔域问询迟深的状况,俨然不知道如今的烟柳镇大不如常。
“祁掌门前几日下令,说弟子出十里之内的地域需要禀报长老,我怕林安长老不答应,所以便来求您啦!”
他朝裴云朔眨了眨眼,一脸讨好的模样,将自己的通行令牌递到他面前。
裴云朔一脸嫌疑,却又干脆利落地施法将令牌解了封印,怨道:“你最好是去看望陈大娘。”
完颜欢见他将令牌解印,立马竖起两指,信誓旦旦:“我发誓,我是真的去看望陈大娘!”
“长老您也知晓,眼下我们控制住了疫情,但仍需深入村落,除去病根嘛!”
他说着,将那令牌牢牢揣在手心里,像是护着什么宝贝似的,欢天喜地向裴云朔哈腰道:“那弟子就不叨扰长老您啦,先走一步!”
说完,一溜烟儿似的跑了,屋内又只剩下裴云朔一人。
杯中浊叶沉了下去,一层叠着一层,青花瓷盖冒出缕缕热气,正是酌茶的好时候。
杯到唇口,裴云朔眼眸一闪,忽然失了兴致。
“若是去找祁樱,也不错。”
毕竟是他师兄之女,亦是他门下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