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装着老白尸骨的棺材断成两截,在众目睽睽之下,连同寿衣,木材,死人骸骨,一齐被卫生卷纸悍然绞断。
沈佳棠反应很快,一刀递出隔空打掉了谢桥怀里的遗像,将他扯到了身后。
卫生纸在地上强弩之末的抖动了两下,然后不动了。
没人敢去看司徒晨的脸色。
沈佳棠和姜安以及一系列外来悼念的外门人士被请到了专门的地方休息等待,谢桥和司徒晨他们一道回了长老院。
这是数十年来谢桥第一次踏足长老院,一切布置焕然一新,完全变成了他认不出来的模样。
“你确定此事与你无关。”司徒晨坐在主位上,脸上神色难看的可怕。
“无关。”谢桥坐在堂下的椅子上,叹了口气说道。
他发觉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特别多。
“师兄,除了你,还有谁会针对断岳亭?”司徒晨显然不信他:“我记得我同你说过,上次的事情过后,你我恩怨一笔购销,若还有下次——”
“我从进入断岳亭至今哪一举哪一动不是在断岳亭众人的监视下,师弟在我周围安下多少暗线需要我来给你点出来么?”谢桥打断他反问。
“小晨!”正说着梁钊从堂外大步走进来:“未必是阿桥,你先别着急,我已经让人把老白尸体收拾妥当了,再隔几天弄清楚原因下葬也不迟。”
司徒晨看着谢桥不说话,谢桥转向梁钊:“三长老,您看我这幅身子骨,像是能蹦跶着指挥起卫生纸运动轨迹的人吗?”
梁钊神色凝重下来:“阿桥,当真不是你?”
“不是。”谢桥哭笑不得。
“三叔知道你这些年过的难,这不是逢年过节也给你发个红包什么的,你从来不收也不回……”
“那是我换号了。”
“断岳亭一脉相承,打断骨头连着筋,上古祖师爷有云,不可因着私怨毁掉断岳亭数千年武学根基——”
“大家一起卖卫生纸就不算毁根基了?”
“谢桥!!”司徒晨终于忍无可忍,一扬手打翻了桌面上的茶盏。
谢桥停住话头,讽刺的笑起来:“你看,我说实话,他又不乐意。”
“你……”梁钊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打圆场了,只得不尴不尬的站在原地。
“行了。”谢桥站起身子,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知道你们怀疑我,我这几天不会离开断岳亭的,直到你们查清楚真相为止。”
司徒晨仍然怒气腾腾的瞪着他,梁钊倒是很顺畅的接住了这个台阶:“你能理解就好,三叔这就给你安排房间去。”
沈佳棠和姜安这边的一众外来宾客是在当天下午被客客气气的送出断岳亭的,有管事的向他们赔礼说事发突然,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贵客自便,且今日所见,不要外传。
不外传是不可能的,不到半天的功夫,断岳亭公司卫生纸失控打砸葬礼的消息就传遍了四门之内,玄门中鲜少有没买过司徒晨家卫生纸的,一时之间人人都有点提心吊胆,将家里的卫生纸团吧团吧清理出家门。
有传言说是断岳亭十年前落败的那位大师兄回来复仇了,连着镇灵石裂,葬礼变故都是这位曾经的玄门天才所为。
外界议论纷纷,但是具体内情尚不清楚。
沈佳棠自那天随众人一起离开断岳亭之后就再没见过谢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谢桥被留在断岳亭的原因,但是并无一人对此提出异议。
“你说司徒晨动私刑的可能性有多大?”沈佳棠在图书馆里一把摁下姜安敲电脑的手逼问她。
“有,但是很小,据我所知梁钊是个念旧的老爷爷。”姜安拍开她的手:“比起这个,你更应该担心担心自己的大四实习,找到能给你盖章的企业了吗?”
“没有。”沈佳棠供认不讳。
“实在不行找你爸妈帮帮忙吧,专业不对口也行,有个章就不错了。”姜安漫不经心道。
沈佳棠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叮咚一响,有人给她在邮箱里发来了聘书。
“晨阳造纸厂,拣货员,底薪两千,高中及以上学历,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男女不限。”
司徒晨的公司?
给她发招聘信息?
姜安接过她的手机,花了一秒反应了一下这神经病打算干什么,紧接着她抬头看向沈佳棠目光炯炯的眼神:“……不是,断岳亭给你发这个是认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沈佳棠活像是打了鸡血,感觉下一秒就要立刻开始着手准备进厂。
“等等!你别告诉我打算去。”姜安直觉不妙:“万一有诈呢?”
沈佳棠微笑着朝她眨眨眼睛:“这不是,刚好缺一个实习证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