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县主不由咬紧了牙,要是在云州,她就要拿鞭子抽人了,“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我二哥文武双全,能嫁给他是你的福气,多少女子还抢不来呢!”
漾晴只淡淡道:“这福气我可不要,既然那么多人抢着,那便不拘随便给谁吧。还有,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非你我可以随意置喙。云州偏远,郡主既然来了京城,就要多学学规矩了。”
几个小姑娘的争执说大不大,但很快也把几位夫人吸引过来,熟络打了圆场,大事化小,小事化小,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漾晴不可能拿郁南县主怎么样,只能生了一肚子闷气,等到船在岸边停下的时候,便拜托徐翩然告诉二夫人一声,和两个还是有点晕船的小姐一起下去了。
从外边回到家里,还是忍不住越想越气,这一家子怎么都这样讨厌呀。
宁王妃、李和璧、李和蕴,现在又来了一个郁南县主,她就算是剪了头发做尼姑去,也不愿意嫁到宁王府。
等到二夫人回来,天色已经朦胧了。
她自然也早已经知道船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只能笑笑装作不知,还为漾晴遮掩,“身体弱,吹不得什么风,让她先回去也好。”
这事儿若是几个女孩吵嚷几句,还可以说是小姑娘们不懂事,一言不合吵起来,要是二夫人出面了,可就真成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看着漾晴眼圈儿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二夫人只觉得难受,她性子冷硬,也说不出来什么贴心意的话,只本着脸道,“你这丫头,别人随便说两句就哭了?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没一点儿长进。”
漾晴嗓音微微泛着哑:“我忍不住嘛。娘,你跟我说实话,那个李和蕴,是不是真来提过亲啊?”
二夫人道:“没有。”
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这个宁王府,却直接去请皇帝赐婚,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打他们池府的脸吗?
不由冷哼一声,怒道,“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他直接越过我们去向皇帝请旨赐婚了。”
漾晴急了,还没干涸的眼泪又有几分要往下流的意思,“娘,我不要嫁给她!”
二夫人道:“知道知道,就算你愿意,我也不会让你嫁过去的,就你这个脑子,进宁王府,岂不是要被人家吃的骨头都不剩?”
看见漾晴立马垮下去的脸色,二夫人似乎也意识到现在可不是数落她的时候,只能木着脸,用僵硬的声音安慰道,“你不用为这些事情担心,正好,小厨房说刚做好了核桃酥,吃几块吗?”
漾晴一脸哀怨:“娘,你又忘了,我从来不吃核桃酥的。那是三姐姐喜欢吃的。”
二夫人愣了一下,“胡说,三丫头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漾晴:“……不爱吃甜的是五姐姐溶月。”
二夫人有些尴尬:“行吧,你们姐妹几个,个个都是挑嘴的菩萨,我哪能记得这么清楚?不吃核桃酥就不吃吧,还有花生酥,我一会儿让青竹给你送过来。”
漾晴:“……我也不吃花生酥!”
二夫人道:“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那你吃什么?”
漾晴道:“除了花生酥和核桃酥,我什么糕点都吃。”
这不是诚心与她作对吗?二夫人恼羞成怒,“死丫头这么挑食,爱吃不吃。”
等二夫人走后,漾晴开始跟柳叶儿抱怨,“看看我娘,哪有她这样做娘的,我都这么大了,连我喜欢吃什么不吃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只是她的喜恶,几个姐姐的,包括父亲池二老爷的,二夫人也通通记不住。
在涟棠还没出生之前,二夫人对池二爷还有那么些夫妻情谊在,但自从涟棠出生后,她觉得池二爷是个生不出儿子的无用之人,夫妻两个也冷了下来。
柳叶儿笑劝道:“夫人忙着呢,小姐的事情一时记不住也是有的。”
漾晴哼道:“她有什么忙的,天天就知道照顾她那几根花儿草儿的,好像那才是她亲女儿一样。”
柳叶儿只笑笑不说话。
再过几日便是李商玄的生辰,二夫人是个很有脾气的人,因为东宫最近冷着漾晴,便也不屑于再逢迎。
所以,虽然裁缝铺子早就将衣服做好了送过来,她却没有再提太子生辰宴的事情,倒是漾晴平白无故蹭了身料子、手工都是一等一的新衣服,心情好得很,刚收到就迫不及待试了试。
浓重的绿刚好介于沉闷和轻佻之间,上面并无许多花纹,样式是京城最近流行的款式,和从前的贴身窄腰不同,放量大了不少,一走一动便风流绰约。
漾晴很喜欢,特意在柳叶儿面前转了好几圈,要她夸了好多次才放过她。
本来太子生辰宴应该是没女眷什么事的,没想到今年因为皇帝五十大寿,京城中的达官贵人格外齐全,且皇后又上言,二皇子和李商玄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也是应该相看人选了,而池二爷作为李商玄的老师,不可能不携妻女出席这种场合。
所以,兜来转去,漾晴还是要去给他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