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啊,财迷!”阿树吐槽完,又深深叹了口气:“真羡慕,你们还能扮作人吃喝玩乐。”
野萝仰着头,笑的越发灿烂:“那你快点投胎呀。”
阿树气得龇牙咧嘴,想到什么,又笑嘻嘻的道:“说不定我下辈子投胎直接投到天上去了,到时修为无边,声名远扬,众星捧月,你想见我一面,都得排队!”
野萝打量了一眼阿树吊儿郎当的懒散模样,啧啧摇头。
阿树凑近:“你这什么表情!”
野萝抿着嘴眨了眨眼,拿着悬赏告示大咧咧往前走去,头也不回。
阿树拉过淇奥:“她刚才那表情,是鄙视小爷吗?”
淇奥拍了拍阿树肩膀:“莫要多想,野萝姑娘的意思可能是,认为阿树有潜力。”
“不对,就是在鄙视我。”阿树追上野萝,“哼!到时你排队也见不到我!”
野萝目不斜视,不屑道:“想多了吧,谁要排队见你。”
阿树并排飘在野萝身边:“一切皆有可能。”
“可能可能,你是大天神行了吧。”野萝往右挤阿树,“路这么宽,你非要挨紧我干嘛!”
阿树不服输,继续往左挤:“路这么宽,我想飘哪就飘哪。”
“无赖。”
“无赖就无赖喽。”
淇奥走在后面,看着前面挤来挤去的两人,一脸无奈的揉了揉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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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鬼已除,紫霄道长带去的好消息让流光县重新热闹了起来。
据说周莹听到薛员外的结局,不顾形象疯狂跑出了北冥庙,回薛府带着物证和人证,将薛员外和自己所为报了官。
做完一切,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笑,在众人震惊中自己主动进了牢房。
野萝去看望了周莹。
周莹蓬头垢面瑟缩在角落,抬头望着天窗,痴痴地笑着。
发觉眼前站了个人,半晌才缓缓转过头,凝视着野萝,咧嘴笑了:“猎灵师,你将秦茜捉了,现在是来捉我么?其实啊,人比鬼可怕,薛正算一个,我也算一个。”
野萝蹲下来直视她:“所以你现在知错了?”
周莹双眼通红,神情癫狂:“我有什么错?我知我向来功利,害怕回到重男轻女的家族被人欺辱,我使尽浑身解数勾搭上了薛正。害怕秦茜总有一日容不下我,我提前设计让她离开。害怕秦茜鬼魂报复我躲在北冥庙,害怕牢狱之灾我提前自告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你告诉我,人为自己前路图谋有什么错?”
很大程度上,薛正和周莹是一路人,一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样两个人结合,将秦茜逼入绝境,生出之后诸多血腥事端,一同带给旁人无妄之灾,搅得流光县天翻地覆。
人的欲望、执念到了偏执疯狂的境界时,当真可怕。
“人为自己前路谋划无可非议,但伤害他人性命自然有错!你算计堂兄、算计秦茜,你可知你的长子并非秦茜所害,是薛正和你作恶太多,报应在了孩子身上。”
周莹双肩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你胡说。”
野萝站起后淡淡道:“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想告诉你,趁活着多做些善事,弥补消除罪恶,待去后你还能好受些。万事皆有因果,人不会一直顺风顺水,亦不会一直倒霉不幸,你好自为之。”
野萝消失后,周莹一手攥紧地上的枯草,一手捂住心口涕泗横流:“儿啊……娘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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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县恍若重生,街上行人摩肩接踵,一片祥和。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当然,除了遇险的人家。
野萝同情,但也知道,这是那些人必经的劫难。
她和淇奥坐在主街的聚鲜楼内,望着欣欣向荣的场景,松了一口气。
大雪轻缓落下,盖住了所有阴霾肮脏,清凉之气掩盖了血腥腐臭。
“这下,他们可以好好赏雪景了。”淇奥望着窗外儿童嬉笑打闹,互相丢雪球的温馨画面,缓缓笑了起来。
矜贵冷峻的公子一笑,温润如玉,天地失了颜色,不少食客纷纷侧目而视,比起赏雪景,还不如偷偷瞧瞧俊朗的美男子。对了,还有美男子对面冰肌玉骨的美人,天人之姿,太过养眼,嘴里的菜都香了不少。
野萝将目光移入室内,赞同道:“是啊,被妖鬼吓了那么久,如今压在头顶的恐惧一下子没了,可不得开心庆祝几天。人啊,都是遇到点事激发起团结之心,你看外面其乐融融的,不认识的也笑着打招呼,彼此之间好像更近了。”
这话也完全适用于她和淇奥、还有阿树。相识短暂,因携手办了一件大事,突然变得熟络,他们三个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对了,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淇奥道:“多亏了野萝姑娘,已无大碍了。”
说话间一雪球从窗外直直飞进了野萝的脖子里,冰凉的雪球让她打了个寒颤。有凡人在,她不好施法,一手连忙堵住,雪球卡在领口,她掏出雪球,伸长脖子往外望去。
窗外嬉戏的孩童早就不知跑哪玩去了,她盯着手中融化成眼珠大小的雪球,目光幽森。
“阿树!”
阿树从窗外飘到野萝背后,动作一顿后又飘到淇奥身边,神情不满:“你就只关心淇奥,都不问问我,我可是差点魂飞魄散!”
看阿树可怜巴巴的,野萝有些心软,阿树一只懒鬼那么拼命帮他们,她表面嫌弃,但这份情谊记在心里。
“我帮你修复魂魄,自然知道你的情况,你不是一大早就去薛府寻记忆了,怎么,确定了么,你是韩员外,还是穷酸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