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路转，刚刚她还认为这是个难以破解的死局，但只要稍微冷静的思考一下，答案显而易见。

就是这种被迫去了解他人的做法，时序不太喜欢。

时序又将目光转回眼前的异化物上。

早川结太这么衰弱的原因可以归纳为：破防破到自我崩解，时序寻思她也没说重话，怎么突然就破防了呢？

那她以后遇到异化物是不是都能这样？一言不合聊死它。

“我的药……是十三区的一个帮派成员给我的……一开始……我……”时序即将走神之际，早川结太突然开始说话。

它暂时恢复到人的形状，只是还在不停地形变，脑壳上的圆锯褪去，留下一个黑漆漆的口子，整个左臂已经变成了紫色的投名状晶体，手腕以下是刀刃。

他赤裸着身体，代表繁衍的器官消失，形销骨立的胸口中间横亘着一个小小的——

【茧】。

他用失去了眼睛的眼眶看着时序，明明没有眼珠，但时序知道他在看她。

“怎么突然愿意说了？”时序有点好奇，毕竟几分钟前，这位老兄可是一副就算死也不会交代的模样。

早川结太没理会她的问题，语调平铺直叙，自顾自地说：“进入大气环境科后，我本以为自己距离梦想只会越来越近，所以无论什么脏活累活我都愿意干，只要能让我有机会进入调研室做数据维护，我绝对会纠正【贤者】的算法，让贤者的判断更加公平正义。”

“我不止想迭代算法，还有一个梦想：我想让早川家的名字传遍所有区域，宣传早川家的家训，精神，让所有人跟我一样成为早川家的一份子。”

时序听得拧眉，暂且不管对方为何突然疯狂叭叭叭，这个时候早川结太交代后事般的遗言虽然让人不太舒服，但还在忍受范围内。

就是他说的话有点逆天了，早川家是什么很了不起的家族吗，为什么非要把家训精神听起来就很抽象的玩意大肆宣传。

听他说着什么空泛的精神啊灵魂啊，时序想掏耳朵。

“可是——可是！每个人都认为我在做梦！我干着最苦最累的工作，可晋升奖金从来都没有我！”早川结太平铺直叙的语气骤然多了几分激动与憎恶。

可以理解，时序点点头，实验室的师兄也有过厚颜无耻窃取她的数据，还美名其曰锻炼她。

狗屎。

仪器在有效地削弱着早川结太的意识阈，他无法长期维持力场，同时语速变得飞快：

“我的职场生活过得还算顺利，进入检测中心后，开始有人联系我，突然我拥有了权利，在这样的环境中我迷失了自己。”

“药品是我在环境科每周例行巡逻中给的，对方代号叫做【安息】，来自于十三区名叫【千面人】的帮派。”

“祂说这是聪明药，吃了以后会大幅度活化脑内神经，工作更加如鱼得水，我利用职权成功获取到药物，吃了以后确实如祂所说，大脑飞速运转，工作效率极速提升。”

时序记下，转而问：“那你怎么从五区到十三区的？我记得区域间好像是禁止随意通行的吧？难不成是偷渡过来的？”

早川结太嘴角诡异的扬起，黑洞洞的眼眶里和眉间的巨大鸿沟里看不到任何东西，时序浑身一震，突然想起在度假村镜中看到的，自己的右眼。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通过隧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