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今晚运气不佳,只钓上来一只王八,死死咬着鱼钩把头缩在壳里。
眼看时候不早,他打了个哈欠,收起鱼竿,就这样拎着王八回去了。
走到别墅门口,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院子里的奇怪声源,那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水池边刨水。
”什么东西?“白羽走近。
”嗷——“黑狼转过头凄惨地叫着,用湿漉漉的金瞳看着他,白羽一时失神,这双眼睛好像一个人。
他皱紧了眉头,这是哪里来的狼?
黑狼底下四条腿还在努力刨水不让自己沉下去,周围围了一圈的锦鲤,这些鱼从小养在池子里,没有天敌,胆子大得很,把他当成了什么点心,追着咬他身上的毛。
白羽用鱼竿想要将黑狼挑上岸,这家伙挣扎的厉害试了几次没有成功,他只得撸起袖子拎住黑狼的后脖颈,将其整个提溜上来。
水声哗啦啦,顺着浸湿成一缕一缕的毛往下滴,黑狼被捏住了后脖颈,只堪堪蹬了两下后腿就放弃了挣扎。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白羽,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嚎。
白羽把他放在草地上,黑狼本能地开始剧烈抖动身体,一连串的水花爆炸,溅了他一身。
“你......”
“嗷呜——”黑狼再次抖了抖身体,毛发渐渐恢复蓬松与柔软,卷缩在地上,歪着头。
仔细看,狼眼珠子已经偷偷转到了最边边,胆怯又黏腻的目光落在白羽身上。
白羽被他这幅蠢样子给逗笑,但他并不喜欢狼这种生物,以前手上没少沾狼人的血,也没少为此受过伤,狼人的毒液对血族有很大的危害。
看样子这头狼应该是从后山跑出来的,估计等会儿就会自己回去,白羽抬腿正欲要走,突然闻到了一抹淡淡的血腥味。
这气味......?
他惊讶地转过头看向地面卷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狼,狼脑袋下枕着的前腿正在缓慢的渗出血丝。
受伤了?
白羽对上黑狼金棕色的瞳孔,突然间意识到那股莫名熟悉感,还有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的血香——是夜苟!
这条狼是夜苟!
据他所知,像这种混血的狼人,照理说是永远也不能狼化的,难道是发生了什么?
白羽转身拎起了夜苟的后脖颈,进入客厅,看他冷的发抖,把狼扔在了沙发边的羊绒地毯上。
夜苟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地上,肚子咕噜噜地叫着,米白色地毯被沾上了泥土和草屑。
白羽微微蹙眉,开始后悔应该先洗干净再扔的:“你可真脏。”
他再次弯下腰将夜苟拎到了淋浴间,冲洗干净后,抓到外面拿着吹风机吹了吹,又重新拎着狼扔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白羽找出医疗箱将夜苟受伤的前肢拉过来,开始消毒涂药包扎。
“还挺乖的。”都没有咬人。
咕噜噜——
狼肚子还在不停地发出响声,难受地动来动去,开始凄惨虚弱的嗷嗷叫,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白羽。
他站起身去厨房找了一圈什么吃的都没有,冰箱里也只有一袋血。想了想,去外面把刚钓来还没放进水池的王八给提了回来,拿到厨房清洗剁成块再装盘。
将一盘王八肉放在地上,夜苟闻着味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扑进盘子,狼吞虎咽。
“慢点,都不嚼一嚼的么?”白羽怕他一口吃太多噎着,抓着他的后腿把狼往后面拉了一下。
夜苟龇牙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伸直了舌头,紧紧盯着前面盘子里剩下的几块肉快看成了斗鸡眼。
白羽松开手,他猛地扑过去一口将盘子上的肉全部囫囵吞枣,伸着深红色的舌头开始舔盘子,舔着舔着就舔到了白羽放在旁边的手。
舌头上细小的倒刺让白羽感到麻麻的轻微刺痛感。
“还没吃饱?”白羽推开夜苟,嫌弃地看着自己被舔得湿漉漉的手,“没有吃的了。”
夜苟用爪子扒拉着白羽的裤子不让他离开,白羽将他扯开,没走几步又扑上来,黏人的很。
“对了,还有些没吃完的肉干。”白羽想到了什么,走到柜子前,找出了前几天夜苟给他做的肉干,没怎么吃还剩下很多。
将肉干倒了点在盘子里,夜苟用鼻子闻了闻,开始埋头吃起来。
他吃的不带一点犹豫,白羽突然有点好奇这家伙还记不记得自己?
狼人会在月圆之夜化身为狼丧失理智的事情是众所周知的,按常理来说他们是会攻击见到的一切血族,这是刻在骨子里写在DNA里的本能,但看夜苟似乎没有识别出他的血族身份。
“夜苟......他做的肉干你还挺喜欢吃的啊。”白羽试探的念了下他的名字,一点反应也没有,舔完盘子还想扒拉桌子上的。
看样子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外面好好待着吧。”白羽将剩下的肉干全部倒在盘子里,摸摸狼头,起身回到卧室关好门,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动静声开始回忆复盘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原本平淡正常的生活似乎从遇到夜苟的那刻起就渐渐偏离了轨迹。
屋外,夜苟舔干净盘子,摇着尾巴跑到卧室门口,朝门缝闻了闻,扒拉了下门板,发现进不去后,开始在客厅里东窜西窜。
跑累了后,他蹲在客厅玻璃门前,盯着倒影中的自己,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不是长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