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山第二天就坐在射箭馆的地板上，看着满墙的弓箭，时不时拿起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时至今日，星际虽然仍有书本，但是人们多数还是选择在光屏输入，已经很少有人会主动用纸和笔了。但是路德维希的图书室，什么都有。那天去图书室的时候，明远山发现有一个区域是这些没有任何字的笔记本文具区域。恰巧明远山更习惯在纸上写写画画，就向路德维希要了本笔记本。

路德维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在操作着光屏。

两个人在同一个空间互不打扰，这一种安静终止于射击馆工作人员端来的一杯咖啡。

路德维希注意到了上前的工作人员，他用眼神朝明远山示意了一下。工作人员了解，往明远山的方向走过去。另一名侍从端来一个小木桌，将木桌放在明远山身旁。工作人员将咖啡放置在上面，“明阁下，您的咖啡。”

“谢谢。”明远山的目光从笔记本中收回，他对工作人员微笑点头。看着咖啡上升起的白雾，他终于感觉到自己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太久了。他的脖子有点酸了，肩膀也很硬，确实是时候休息一下了。于是他坐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脖颈，然后双手往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拿起咖啡，送到嘴边喝了一口。然后他扭头看向路德维希，金发王子正在认真输入着什么。

明远山眨了眨眼，手拿着咖啡站起来，走到路德维希旁边坐下。他将咖啡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看到路德维希桌子上的专业书籍，问道：“你这是在做作业？”

“是，”路德维希转头看着明远山说，“写论文，开学要提交。”

“没有想到王子竟然也没有完成冬假作业。”明远山手托着腮笑着说。

“整个假期前期公务有点多。不过不难，今天上午就能完成了，”路德维希很享受明远山对他的关注以及此刻的松弛感，他问明远山，“你的武器有想法了吗？”

“有了。”明远山点头，在他刚刚坐的地板上，笔记本还留在了那里，上面画了他的设想。

地上那本笔记本页面是翻开的，上面用笔画了一把弓以及各种参数。不同于这里的任何一张弓。那把弓的样子是前世明远山接触过的牛角弓。

路德维希顺着明远山的眼神看到了笔记本，凭借超越常人的视力看清了上面的内容，“是弓箭吗？”

明远山正捧着咖啡杯喝着咖啡，点头，“嗯。”

“不意外，很适合你，”路德维希说。明远山一大早就说要来射箭馆，他就猜到弓箭是被列入明的考虑范围的，只是他没有想到明这么快就做好决定了，他至今记得当初看到黑发青年飞身上马骑射的惊艳身影，回想到这里，路德维希碧绿色的眼睛不由自主弯了弯，“也很期待。”

下午的时候，路德维希驾驶的金黄色机甲和明远山驾驶灰蓝色机甲再次站在了机甲训练场中。

灰蓝色的机甲左手掌朝上，金黄色的精神力连绵不绝地释放出来。强劲的精神力在空中流动，然后流速越来越慢，最终凝聚呈固体，机甲的手掌中形成一把带有金黄色光芒的弓，弓身隐约可见一个个竹节，弓两头有横条的纹路的角，两个角中连接着一根直直的弓弦。灰蓝机甲将弓举到身前，右手掌则是慢慢具象化出一根光箭。只见机甲将光箭搭在弓身上，拉开金黄色弓弦，瞄准远处一座临时搭建的作为目标的高塔。

灰蓝机甲的右手掌忽然放开，光箭离弦迅速朝目标飞去，“嘭”目标塔身被击中，溅起一些石块，塔身出现几条大裂缝。

“威力非凡！”路德维希鼓掌道。

灰蓝机甲里面的明远山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还没有结束。”

路德维希仔细看向目标塔。从裂缝处逐渐向外开始结晶，慢慢整个塔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色冰霜，冰层越来越厚，最终塔身不堪重负，炸裂开来。幸好机甲训练场有高能量罩保护，不然那些带着冰渣的高塔碎片将对场馆设施造成一定破坏。

“你这是？”路德维希挑眉。

“我研究了一下，既然精神力能具象化成为普通事物，冰雪其实就是水凝结而成的固体，让武器附带冰冻的功能应该也是可行的。只需要你把箭头上的精神力表面的温度控制得够低，同时形成磁场，影响周围的水分子，促使他们尽快凝结成冰。”

路德维希不得不说明远山真的很有天赋。而且照这个理论，既然可以让精神力具象化的武器附带冰冻功能，那是否也能继续开发其他的功能，比如反向操作，让光箭的温度控制得更高。路德维希此刻了解了当初机甲战斗系教授想要将明远山收到门下的心情。

“我觉得你的毕业论文或许有很好的选题了。”

“那也是机甲战斗系的选题吧，机甲设计专业的选题可能还需要结合机甲设计本身来进行研究。”明远山说。

“不管怎么说，恭喜！”

“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启发我，参观你的藏宝室和我探讨雪花，我也不会想到这一层。”

“原来还有我的功劳，那真是我的荣幸。”

“还不稳定，而且这个方法很耗费精神力。”明远山明白自己还需要多练习找到当中的技巧，以及精神力强度和精细度的平衡点。想到这里，他又拉开了手中弓的弦，打算再试射几次。

路德维希看着身旁继续实验冰冻精神力箭的明远山，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没有任何滤镜，毋庸置疑，明远山就是一个天才。而且，对于精神力的把控能力如此强大，现在的明，精神力等级远远不止是A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