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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十三回下:何来两处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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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红叶有一身名叫众月真诀的奇妙术法傍身。

身为倏忽司的快山神捕,只要他想,这城中每座楼阁的一砖一瓦,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皇宫也逃不出他的掌控。

若说兕方城唯一能让他感到畏惧的,就是万福永寿宫。

万福永寿宫有无数层高,上通天,下达海,雄伟远胜人皇居住的金御台。

世上鲜有人会有幸进入这座宫殿内部,更不知宫殿本身其实是一座极其适用的阵法场地。

为保障太后们的安危,万福永寿宫内部垒起数层阵法,太后们互不打扰,各享各自的清净。

除非是受太后召见,否则寻常人就算冒犯闯入万福永寿宫内,这里也是空无人烟。只看见祭祀所用的青铜礼器摆在壁橱之上,死气沉沉,压抑无光,直让人感到无边无际的阴寒孤冷。

澹台红叶引以为傲的众月真诀在这里完全失效。

他曾催动法术钻入这座宫殿内探知,一股威严力量立刻顺着真诀的脉络刺入到他脑中,让他的灵视霍然开明。

眼前浮现出的不是万福永寿宫内的景象,是滚烫到恨不得把他眼睛灼烧殆尽的炽热金光。

澹台红叶根本没法睁开双目,好似金光在他脑中幻化为一具威严雄壮的猛兽,在他的心头嗡鸣怒吼,渐渐变成轰雷般的警告——

速避万福永寿宫,再违令,必诛。

澹台红叶不敢进去,只好在宫外静静等待戚束月被放离。

直至未时二刻,他终于听见摄政王允许他进入阵中的召唤,澹台红叶心急如焚下想也不想,立刻飞身赶到。

戚束月从太子到人皇的路虽走得极为艰辛,但没有任何一刻露怯,可在此时被摄政王拎在手里,就如拿捏一只软绵绵被剪羽的雄鹰。

澹台红叶赶紧搀扶戚束月下来,不敢僭越去看摄政王的表情。

见戚束月受了剑伤,澹台红叶心中兀自一沉,想到摄政王的剑气深厚,被他所伤之处只凭真气根本无法自行愈合,陛下怕是要吃苦了。

他正要带戚束月离开,雏焘扫了澹台红叶一眼,道:“快山神捕精神不太好,我也给个机会让你休息几天,你就留在金御台照顾陛下,近来不必到处走动了。”

“……是。”

阵法渐渐关闭,摄政王的身影也消失其中。

好在安然无恙出了万福永寿宫,禁足也不算大惩,澹台红叶终于松下一口气,赶忙握住戚束月的腕间,以手指抚脉看他伤的重不重。

“不用。”戚束月挥开他的手,道:“先回去。”

澹台红叶御风术修炼不精,硬着头皮搀扶着戚束月回去,还要尽可能避开闲杂,怕戚束月受伤传到外面只怕会引起无端风波。

他们走走停停,戚束月伤痛翻涌,把手搭在树上休息片刻。

趁此间隙,澹台红叶问道:“陛下没能把光盈殿下带回来?”

澹台红叶在雏焘面前是本能畏惧,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但在戚束月面前就轻松多了,直接将腰间插着的一把折扇倏地展开,替戚束月扇了扇风。

戚束月见离金御台也不远,便强撑身体徒步走回。

他道:“你永远也猜不到雏焘说了些什么。至于雏焘带回来的那个是谁都有可能,但绝不是戚光盈。”

“光盈殿下失踪好几天了,我用众月真诀也寻他不到,若不在万福永寿宫,他还能在哪儿?”

“众月真诀最极限也只能观测那些修行不高于你三成以上的人,三年前戚光盈或许还飞不出你的掌心,如今经过雷鸣海一番奇遇,我都不知他有多少藏着的能耐。随他想做什么,我也拦不住了。”

澹台红叶道:“那……陛下是因何受伤?”

戚束月对他无比信赖,也懒得避讳,只道:“方才雏焘问起崔曜的事,我只好拿戚光盈挡剑。向他坦白是我送戚光盈去阳度城,为的是招揽追云熹来兕方城跟他斗法。他怒急跟我动了手,好在也把崔曜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或许在咱们摄政王眼里崔曜就算把兕方城掀了、把我杀了、把整个人族的天都捅破,加起来也没有光盈居然敢背叛他这件事重要。”

说到这戚束月只觉有趣:在活了千年的鲛人眼中自己就如纯白婴儿般,心思如门户大敞,任由窥视。

可一旦在雏焘面前论起戚光盈,他戚束月能把弟弟掌控得百依百顺,却又对此不以为然的态度,才会深深刺到雏焘的软肋。

原来摄政王也经不起激怒,那上千年无坚不摧的表面终于裂开一条缝。

雏焘竟真对戚光盈动真情,就算曾无数次听过密探传来的秘闻,也不如今日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从八代人皇戚开到他二十九代人皇戚束月,不知道有多少戚家人到死都没翻出雏焘的掌控。

戚光盈也手段了得,让雏焘变得不在乎世俗的男女、长幼、种族三重伦理也就罢了,还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戚光盈连同雷鸣海都是他雏焘的东西。

戚束月当时哑然失笑,干脆沉默应对,只简单对雏焘要卸职摄政王的事应付了句:“人界由摄政王操持近千年,承蒙恩典,既然您要卸任我再多挽留也没用,就依了您的意思吧”。

雏焘不在乎他的答复,也不需要戚束月的首肯,眼睛一直紧盯床上那个并非戚光盈的人。

戚束月的视线望去,能见雏焘那双紫眸闪烁出奇妙神彩,像是猎人在看猎物。

若戚光盈是他的猎物倒也能说得过去。

但雏焘真想要戚光盈,早在几年前就能做到,不该露出这种望眼欲穿的期盼终于快到手的得意。

这一刻,戚束月脑中倏然明亮,猛地猜出床上那人的真实身份。

他不敢确定雏焘是不是真有同样的想法,立刻转身飞回万福永寿宫。

澹台红叶连忙追上去,平时他不可能比戚束月的身形更快,现下戚束月受伤,他才能勉强跟紧,说道:“陛下怎么又回万福永寿宫。”

“我要去见惠武太后一面,你不必跟着我。”戚束月的人皇身份不会被万福永寿宫拒绝,在身影重新进入这座宫殿的前一刻,他冷声嘱咐澹台红叶道:“你的任务是用这双眼睛给我死死看好,看不到也要看,做不到更得做!去把真的戚光盈找回来!”

追云熹躺在床上,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在大概戚束月走后不久,他渐渐感知到戚光盈的鲛珠又开始微微温热,身上的疼痛也开始缓解。

虽不知晓戚光盈为何重伤也恢复这么快,但一瞬间悬心落下,他终于能长长舒一口气。

追云熹抬眼,正好望向万福永寿宫上方的藻井。

藻井上琉璃贴金的蝴蝶羽翼又被涂上满满一层珠光粉,时而熄灭,时而辉亮。

本以为这光影变换已是极致,直到雏焘把这间宫殿所有纱帘拉上,弹指点起一盏奇妙的灯。

这盏灯直照藻井上的千面琉璃,经过巧匠计算不断相互折射,最后形成一扇五彩的绚烂投影。

整座宫殿被彩色光芒的蝴蝶照射,数不清又多少种类的蝴蝶在振翅高展。

一只金紫交叠的蝶形投影落在雏焘脸颊边,澄澈动人的紫晶眼眸被点亮。

对这幅绝美面孔的仇恨被再度唤醒,追云熹心里没感情地笑了一声。

雷鸣海不比神文海的富庶,虽都是海族太子,追云熹也自认雏焘比自己活得鲜亮许多。

和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比起来,他实在是很无趣的人。

“失忆后你就一直在追问我去雷鸣海的原因,我也坦过自己一无所知,可你不信。幸好戚束月已经为你我解答清楚。”雏焘道,“我们的误会也该消解了。”

追云熹面无表情,问道:“你要我当你的王妃?我和追云熹关系不浅,就算现在记不得,以后说不定就全想起来了,这你也信得过我?”

随后,追云熹仿佛看到无数光影蝴蝶向他袭来。

雏焘突然跃上这张床,幻彩纱袍让他比殿内任何一只蝴蝶都要绚烂。

“别管追云熹了,我自会料理好他。你只需在万福永寿宫好好养伤,等我带你回神文海。”他温柔俯下身,在追云熹耳边说道,“想不想得起来都无妨,因为我已明白小满你去雷鸣海就为和我赌气,老师错了,好不好?”

再伪装克制,追云熹不喜被生人接触的意识仍在,他本能想把雏焘推开,但手立刻被雏焘攥紧,压在枕边。

手被摁得生疼,追云熹也懒得挣扎,应付雏焘是件很累的活。

若非答应戚光盈,他早在雏焘宣示对雷鸣海和戚光盈的霸占时就解开无尘面,跟雏焘在万福永寿宫里拼了。

追云熹沉了沉语气道:“你向来自诩永远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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