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外面的消息以各种渠道入了苏家,苏辙屡禁不止,眼看着不少弟子心思浮动,他只能按苏玄墨的指示清理。
要想世间纲理伦常颠倒,乾坤再开,死几个凡人怎么够,自然是要修士才行。
修士的尸首像碎肉一般投入,瞬间化为灰烬,留下几点余臭。
小仙门接连几日都有弟子失踪,都把仇记到了苏玄墨身上,大家团结一心,只等时机。
雪风浩荡,青鸟穿过一层层雪雾,越过一座座雪山,乖顺地落在雪中美人的裙边,苏飞莹只等墨色显现,过了一会儿那墨迹化作水痕,流了一地。高山上的山洞里冒出火光,雪水倾泻而下,她见怪不怪,自如地将水凝雪。
朱雀和江雨岸的争斗中,朱雀慢慢占据上风,昨日江雨岸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山洞里让雪将自己覆盖。
蛇心果求无可求,他们已经歇了心思,只能盼望哥哥在想出别的方法。
苏玄墨费心唤醒朱雀,目的就是复刻江河,让觑天自行运转。
可谁才是合适人选?
苏飞莹不敢将自己的猜测直言,手中的青鸟飞来飞去,最终还是落了地。
一双古井般幽深的双眼牢牢地锁定他,眼神化作一条条毒蛇准备将他吞噬,他的嘴角裂出一抹是血的微笑,像是要吞尽整个世界,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庞,两道剑眉牢牢地贴在眼窝上。
是他!
是他!
体内的朱雀更是激动,用横冲直撞表示欢愉,在欢迎自己的旧主。
一女子围在他的身边翩翩起舞,精美的丝纱绕了一圈又一圈,绕过一年又一年,终于到了鲜红满身,层层叠叠的裙裾像花一般包裹着她,那个男人如鬼魅围在她的身后,绝望将他吞噬也将整个世界吞噬。
报复的火焰如水一般流向各大仙门,那粼粼波光又将凡间一起燎烧,水深火热中远处一座仙山突然迸出明显的金光,那件宝物吸引了一个修士的注意,他来到仙山,仔细观察,久久不肯离开。
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那天,那个男人胜券在握,掌握着他人的生死。一个法阵从地底升起,升到天上,逆转乾坤,那个男人最后自掘坟墓,死在自己酿造的火焰里,留下满目疮痍。
那个男人就是江河,他曾因自己的道侣而迁怒整个人间,觑天因何而开?
苏飞莹细碎的脚步声碾碎了一层层积雪,江雨岸的血从心口流了出来。
苏飞莹连忙止血,可血如泉涌。
她疑惑地望向他,眼里尽是不解,怎么对自己下此狠手。
江雨岸握住她的手,冰冷与温热交织。
良久,两行泪奔涌而下,苏飞莹双眼模糊,“要离开了吗?”
江雨岸温柔地拭去她的泪,“这次你就不要去了,回苏阁身边,不要离开巡世宗,你能平安。”
苏飞莹摇摇头,“你固执我也不遑多让,我决定的事,连哥哥也阻止不了。”
江雨岸道:“这是一条死路。”
苏飞莹狂跳的心落地,她无所谓的笑了笑,这一天她早就看到了。她道:“前世我们就是死在一处的,怎么今生就不一样呢?”
江雨岸紧抱着她,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这些年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当年江河为了速战速决,把人间做鼎炉,修士喂柴火,苏玄墨有样学样,这等阴险法阵已经奏效,再有片刻就能大成,到时他逃入法阵中心,人间的气运和修士的灵力都会被吸收殆尽,那是就无坚不摧,连觑天也没有办法,他若是能制服觑天,觑天就会成为他的武器。
当年江河便是制服了神兽朱雀,让朱雀甘心成为他的座骑,成为他的爪牙。
驾着小船从云上而过,下面是灰扑扑的人间景象,越靠近苏家,不详就一点点蔓延,河面上映着一团火光。
江雨岸握着一块坚冰,那冰是极寒之地凝结出的冰魄能克制朱雀火。朱雀欢欣鼓舞,江雨岸心里一阵阴冷一阵欢悦。
苏家附近十室九空,不少人被绳索绑着排着队赴死,一个个人神情恍惚跳进火焰中。
苏飞莹道:“哥哥说修仙界少了不少修士,各大家族报上来的名单连成了一串,好生骇人,只是数量还没有到你说的那个数目。”
江雨岸道:“一下子少三千人目的也太明显了,他们没有统计出失踪的混种数量,若是加起来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