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翔准确的接住吴祎卉投过来的眼光,晶亮而纯净,在阳光下,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那道阴影让沈翔无法看清她此时的表情。
吴祎卉再看看跟在沈翔后面的林淑颖,她故作轻松地继续笑着:“这下有帮忙的来了。我都要呛死了。一来还来了一对呢。好了,我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说完,不落痕迹的放下树枝走开了。
“一对”沈翔恶狠狠的想,这词用的……
从进了高中以来,林淑颖从未自己主动去弹过钢琴,并不是她厌恶钢琴,只是她在潜意识里是厌恶这种被人管制着的生活方式的。但是,林淑颖知道自己不会去反抗,因为她也知道母亲的苦心,也知道母亲的期待。
在学校里,她是老师同学心中的好学生,在家里,是让爸爸妈妈脸上有光的乖乖女。初三毕业那年,哥哥考进了北京邮电学院。家属院里的邻居都说哥哥优秀,但是妈妈在拿到通知书的那天,却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弄到哥哥都不敢跟同学们去庆祝。整个一个暑假,哥哥都灰头土脸的,仿佛自己做了多大的坏事。
妈妈就是这样一个好强的人,她最大的杀手锏就是一个人藏在卧室里哭。林淑颖最见不得这个,每到那个时候她就感觉到巨大的恐惧。也许,正是这种恐惧,被聪慧的林淑颖转化成了凡事好胜的动力。
小的时候,老师说她的字写得不够漂亮,她关起门来苦苦练了一个暑假的毛笔字,终于练出了一笔漂亮的字。再后来,她看见自己成绩单上惟一的那个低于良好的成绩是体育,于是,整整一年,她每天早晨都早起半小时,在家属院里练习长跑,终于靠着800米测试的单项优秀把体育成绩拉到良好。
从记事起第一次看见妈妈为了她和哥哥掉眼泪开始,她就知道要努力,努力做最优秀,努力让妈妈一直都笑。
最近,在这种一门心思努力向上再向上的主调中,她的心开始违背大脑,她开始不受控制的总是想起一个人,想起那个今天大喊着要自己当心的男孩。
客观地说,她自己也数不太清楚,除了看到他的眼神,除了他有时牵动嘴角、淡淡一笑,他到底还有多少地方在吸引自己。她知道班里很多女生都说他漂亮;她也知道一班有个女生曾经在课间的时候来找他,红着脸递给他一张纸条;当然,她更知道他在打开那张纸条看了后几秒钟后,就还了回去……是了,就是他那种类似于还纸条的行为最吸引自己吧。他没有一般男孩子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的兴奋,他冷静,他沉稳而且懂得恰到好处的拒绝。
林淑颖主动坐到钢琴前,打开琴盖,她弹起了平常很少弹的流行歌曲。那是一首徐小凤的“忘不了”。是的,忘不了他的笑,忘不了他的样子。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王赟十分之一的胆量?他为什么不象王赟对张妤一样?为什么他不能和我勇敢的在一起?难道他会准备让女孩子来捅破这层纸吗?
自信的林淑颍绝没想到在沈翔的心里已经有了其它人的影子,自信的林淑颍绝没想到会有人胜过自己。自信的林淑颖认为凡事只要努力都会有结果。
沈翔终于忍不住了,他受不了祎卉这么和自己疏远下去,受不了祎卉这么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沈翔告诉自己:不行,她这么不理自己,非疯了不可。得找个理由来改变这种局面。
天气已经开始转热了。星期天吃过中午饭,沈翔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