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翔突然收住笑容的表情,看着沈翔突然抬手碰翻了自己手肘边的那个棋子,看着沈翔直视着自己的眼睛里几乎满溢的疑问,吴祎卉后悔了,几乎是和这种后悔的情绪一起,她又重新找回了小脚老太太的道德标准,她张张嘴把那句话续了下去:“为美减得人憔悴。”
沈翔的期待、疑问、紧张和激动在祎卉这后半句话出口的那瞬间,全部转成了好笑、宠爱、轻松和无奈。他再次笑了起来:“你也会刻意减肥?无法想象。”
吴祎卉抿了下嘴,感谢上帝,他没听出来,要不自己成什么了:“这有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算了吧。你可不许减啊——减了也没用,反正都一样,丑。”沈翔在心里其实是在说,反正都一样可爱。
“……什么意思?你敢说我丑?”吴祎卉噘着嘴,动作很自然。
吃过晚饭,懒得去上夜自修的沈翔一只脚在床上,另一只脚踩在地下的斜靠在自己的被子上。手里拿着高数的习题册不时的写写划划。这快要期末考试了,得好好看书。可不能再放松了,篮球不打了,棋也不下了。
棋,祎卉,她那天,到底什么意思?她要说的真的是那两句话吗?
“沈翔!”叫他的是他们的室长。
“什么?”
“交下学生证,然后登记下回家火车票的时间。”
“时间,”沈翔这次想要和祎卉搭伴回去,所以他要问问她,最后一门什么时候结束,“明天告诉你,行吧?”
“行。周四前就行。”室长忙他的去了。
熄灯前半小时,沈翔放下书,决定去外面散下步,顺便去问问祎卉,好决定一下火车票的时间。
两场冬雨以后,天一下子变得很冷了。从小在北方长大,习惯于房间里有取暖设施的沈翔还真有点不能适应这种湿漉漉的冷。
他套了件羽绒服,想也没想的抓起那条围巾包在脖子上,出门去找祎卉。
“我们最后一门是14号上午的微积分。”吴祎卉回答着,抬眼朝路灯下的沈翔看过去,他今天穿了件灰白色的羽绒服,围着根藏蓝色的围巾,可能因为太冷的关系,他的脸在深色的围巾衬托下,显得很白皙,很漂亮。
“噢。那你们比我们早,我们是15号上午最后一门。你要不要等我一下,我们16号一起走?”
吴祎卉当然也希望和沈翔一起回家:“好啊。那就一言为定,”祎卉绕着圈子,想表扬一下沈翔,他今天的样子很好看,“对了,你的围巾很漂亮啊。你画家妈妈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