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沈翔疑惑的接过来打开。
“……这个是你画的?临摹谁的?”沈翔面前的是一张怒放的水仙花,虽然只是黑色墨汁的颜色,但祎卉对黑色深浅的交替运用,让这株水仙一下子生动了起来,立体而有层次感。她的画功见长嘛。
“什么临摹的呀,自己画的,对着我们屋桌上的那盆花画的,”祎卉很不满意的噘起嘴,“不要因为你达不到这水准,就贬低人家。”
“呵,你怎么知道我到不了这水准,”沈翔成心逗她,他心情相当的好,“不过,你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肯把你的大作送人了。”他还记得,以前毕业前,有几个同学曾问她要过画,都被她拒绝了的。
“谢谢你啊,昨天在火车上帮我泡面,今天帮我拎包,等下还请我吃饭。”祎卉回答得到很快。
沈翔继续笑,连他自己也搞不清自己今天怎么这么爱笑,他停了一下,接道:“这么多要感谢的事情,就只送一张画啊?”
“你还够贪啊。本大小姐很少送人自己画的画呢。那你说啊,你想要什么?”祎卉又习惯性的撇撇嘴,抬脚朝前走去。
“把你画画的手指头送给我好了。”沈翔话中有话的说。
祎卉的脚步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他说他要什么?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她转过身,面对沈翔,抬起右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很快的摆出了一个八字型手枪的样子,然后闭起一只眼睛瞄准沈翔,再用中指作势扣动扳机,嘴里喊着:“你还想切我的手指啊?就是这三根,在你切下来以前,先用这三根手指毙掉你。看你还切?”
顽皮!沈翔摇摇头,没有任何考虑的,跨上去一步,捏住了那伸向自己的三根手指,顺便握住了祎卉的右手:“我可没说要切,只是说要你送。记着啊,这三根手指归我了,现在存在你那儿。”
祎卉一下子就感觉有潮热从耳根边上迅速的涌上来。她尝试把手从沈翔的手中抽出来。但沈翔的手握得很紧……也许不是很紧,只是很温暖,温暖到祎卉根本无力挣脱。
沈翔看看身边的祎卉,不落痕迹的转了话题:“你的手,真凉。很冷吗?”
“没有。我的手,一直都很凉,只有大夏天才会是热的。”祎卉低低的说,为着沈翔的温柔。
小饭店是四川人开的。沈翔抬手叫来了老板娘,告诉老板娘说:“给我们两碗担担面。有一碗面里不要放葱,多点辣。再给我们一份糖醋里脊和一份香菇菜心。”
祎卉看着沈翔流畅的点菜,关照。她刚刚一直停滞的思维开始活动了。沈翔他,也不吃葱吗?看着沈翔叮嘱完,看着他重新把眼睛和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祎卉那种从耳根开始燥热的感觉又来了,思维又停止了。
可能是还没正式开学上课的关系,F大旁边的这家饭店人并不多。这环境就格外的安静了起来,祎卉这时候宁愿人多一点的,哪怕有人在大声喧哗也应该好过这种被他盯着看,尴尬到极点的气氛。
小饭店的是没什么上菜讲究的,几分钟以后,菜和面都来了。祎卉惊讶的看着沈翔把那碗没有放葱花的面调整到她面前,再惊讶的看着沈翔把面里所有的肉糜都用汤勺舀起来放进了自己的碗里。看看眼前的他,再想起回家前他说到的语文课的事,她的话终于从嘴里溜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葱?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吃肉糜?”
沈翔头也没抬的继续在祎卉的碗里审视,寻找着漏网的肉糜:“真麻烦,这肉糜还真是货真价实,这么多。我怎么就忘了担担面里是有肉糜的。光说了不要放葱,应该再说一下,把你的肉糜放我碗里来。”
“哎,”祎卉忍无可忍,这家伙所答非所问,“问你话呢。”
“哦,”沈翔的肉糜总算处理的差不多了,他稍微抬起头来,并没有看她,而是忙着把两盘菜靠近祎卉,“我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我们一起吃过多少顿饭了?我还不知道你不吃生葱吗?还有,这类的肉糜和肉丝,你不是一贯都剩下来,留在碗里的?所以,跟你一起吃饭,点蔬菜炒肉丝是最划算的,反正你不吃肉丝,最后都会留下的。”
祎卉奇特的看着他,要说葱花,被看见是很容易的,因为她都会把它挑出来放在桌上。但是,这肉丝和肉糜,大家一起吃菜,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我从来不吃?
“快点吃菜,吃面。发什么呆啊?我脸上沾东西了?”沈翔被盯着他的祎卉搞得很不自在。
“你既然知道我不吃肉丝,还点里脊?”祎卉开始开玩笑。
“你啊,大块的肉好像吃的吧?肉骨头也啃的吧?我应该没记错。”沈翔不以为然的开始吃他的面条了,心里暗暗笑着,看把你给惊奇的,三年多了,我所知道的还远不止这些。
“间谍,你绝对是当间谍的材料。”祎卉夹起一大块糖醋里脊塞进嘴里,嗯,很好吃,老板娘的手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