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说在找人，其实，从你第一次来采访我的那天起，你我真正熟悉起来的这些日子以来，你见过我有找人的行动吗？”飞扬重重地叹了口气，并不避讳让她听出他的心情。

“你想说明什么？”孟季菲犯起了嘀咕，他只是随口一说？不对，他明确的说过刻骨铭心四个字。他是因为认识了自己，喜欢上自己、渐渐淡忘了初恋吗？那他刚才为何独自一个人翻看一个小小影集看到泪流满面？里面不是初恋吗？还是不对，如果不是，他不会坚持不给自己看。

飞扬再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其实并不相信我？”

“你希望我相信你，你的行动呢？”孟季菲反问。

飞扬揉了揉太阳穴，在她身边坐下，他实在是怕她突然跳起来逃走：“如果我的行动，我的感情都已经这么显而易见，还不足以让你相信，你不觉得咱们之间，其实有很大的沟壑，这沟壑跟我找谁没有关系，而只和你、我有关系吗？”他努力想让她明白这个事实，他们之间没有别人，没有障碍，只有她的不信任而预设在他们之间的鸿沟。他一直在努力造桥，而她，坚持不肯走过来。

孟季菲思忖着他话里的意思，他是要告诉自己他们之间没有别人吗？还是说她应该忽略他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史？她是不是被他绕远了，现在已经离题千万里？

孟季菲抽出不知何时被他拉过去放在膝盖上的手：“在咱们心平气和沟通以前，你先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我和她很像吗？”

飞扬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昨天一个通宵写歌，熬过中午没有午休的傍晚时分，他真的有点体力透支：“像？我这么回答你吧，从现在的你和十六年前的她来看，个性上很不像。但从我的感情上来说你们没有区别。”

孟季菲的心陡然往下沉了沉，感情上没有区别，他是分不清她们俩了吗？咬咬牙，她继续问：“你是不是看着我，就觉得是看着她？”

“嗯？”飞扬怀疑自己是不是困太狠了，脑子都浆糊了，竟然听不懂她的意思，“我为什么要看着你就觉得看到了她？看你还是看她，一定要区别出来吗？”

“当然！”孟季菲强调道，“我没有当替身的兴趣。”

“替身？你说当谁的替身？”飞扬纳闷她到底在想什么，她这是以为她成了自己初恋的替身吗？低笑了一下，“你可真能胡思乱想，没有的事。你那么特别，替身、被替身，都很难找的。”

被他的话打散了大半的火气，孟季菲垂着脑袋，用手指抠着布艺沙发上一个非常不明显的线结：“我看未必，我那么特别，还不是得面对你突然的眼泪和躲避不及、就是不让我触及的往事。”

“不让你触及？我没有什么不可让你触及的，”飞扬伸手把打算拆了沙发套的她收进怀中，“我在等。”

“你在等？”孟季菲从他怀里抬起头，“等什么？等你过去的初恋现身？”

“说什么呢，”飞扬捏捏她的下巴，“我在等你想触及我所有一切的那一刻。你自己清楚你对我的防备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