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菲继续在纸上奋笔疾书,完全没有当他这个同桌一回事。
倪昕洋忍无可忍地抬手摁在了她正要落笔的空白处:“是我不该挑起事端。无故殃及池鱼。我道歉,行不?”
被挡住了笔记本,季菲只得侧头去看着他:“不关你的事。和你们打着玩没关系。行了,别操心道歉了。”停了一下,她再抬抬下巴:“把你手拿开。”
听到季菲的话,倪昕洋自觉的把手拿开了。看着自己收回来的手,他有点愣神,她让他拿开他就拿开了?怎么自己好像有点……怕她?
一整天的课,依然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季菲仍然是半听不听的状态,几周下来,倪昕洋发现这个年级第一有特异功能,季菲听课时专注,之后她会立即沉浸在自己的练习和深入学习之中,之后就是利用耳听六路的能力,在她自己学习的时候,也不会遗漏老师说的每一个字,在关键的时候总能恰到好处的抬起头,认真聆听一下,再在笔记本上写些什么。
倪昕洋的这一天里,就在这种反反复复对她的观察中度过。他不太肯定,早晨季菲跟他说过的、今天里惟一一句话的真假。她真的不是因为被粉笔头打到了才哭的吗?不知道为什么,倪昕洋因她的话而产生了高度的好奇,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那么,她为什么会哭?如果是假的,那他是不是得继续道歉,本着死皮赖脸的精神?
这一天的最后一节自习课,被转换成了班主任的思想教育时间。也是倪昕洋最不喜欢的说教时间。苦于没带小说的他,在桌子上假想出一把吉他,他就那么凭着空想,拨动手指,练着他这两天正迷恋中的“轮指”。这个高难度的技艺,对于他一个从小在钢琴边被妈妈连骂带打调教出来的人来说,并没有那么困难。
倪昕洋敲击桌子的动静,让季菲在这一天里第二次转脸来看他。她好奇的看着他的手指划来划去。终于,一句话忍不住冒了出来:“不听老师说话,干嘛呢?”
倪昕洋突然听到她出声,一时间以为自己听力出了问题,很快,看见她眼中的疑问,他笑了:“练吉他呢。”那笑容,如释重负,连他自己都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