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宁远舟召集着六道堂的人一道商议着如何对付周健的事:“我需要再确定一次——周健确实不知道我们商队在护送公主?”
带来这个情报的于十三十分确定以及肯定:“应该不知道。我们一到这里就控制了驿丞,周健以为使团还没进宿州呢。他的幕僚还说,使团的护卫不过二十,只要杀了我们,十万两黄金,一半献给丹阳王,一半正好充作他们的军饷。”
“既然如此,我有个主意,不如来个智取。”宁远舟说着就取过笔和纸,“现在我们在暗,周健在明——”他正说着,只见任如意站了起来:“你们自己慢慢商量吧,这会儿杨盈该睡了,我该过去了。”
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看到面色依旧惨淡的云止西站在门口:“你不是应该好好养病吗?怎么在这里?”虽是如此说,但是她也注意到了云止西的双眸里浮现那浓浓的复仇之火,偏侧了身,让云止西进了议事房间。
“阿云,你怎么起来了?钱昭说过让你少动。”宁远舟第一个迎了上去,小心地搀住云止西的胳膊,一点点地将她扶到暖桌里面,元禄贴心地为她沏了杯茶。
云止西一眼就看到了宁远舟摆在桌子上的舆图,将茶壶盖子当做自己的兵放置在了恒州地界:“周健曾经是我爹的部下,他曾说过,周健虽然行军打仗一流,但是为人耿直不善变通,更有些刚愎自用之嫌疑。此番敌我双方人马相差悬殊,只能智取,而且咳咳……”
离了被子受了寒的身子被这风一吹又开始咳嗽起来,临在她身旁的宁远舟一下子用自己宽大的袖袍做小披风为她拢住:“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使团里的计划自有我们。”
“可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云止西觉得肺腑里淤气咳出了些,又说道,“丹阳王要全歼我们。我们必须在这一仗里复全歼对方,擒贼先擒王,首先是要保证如何全员通过关口,在与此同时准备与周健决战的一切。”
于十三拨开挡在自己跟前的孙朗,道:“说得好,三妹妹,不愧是将门之后。但是你自己刚才也说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瞧瞧你自己的身子。现在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不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给使团拖后腿了所以要在这一次战役上讨回来嘛。不要这么着急,就算是你想去,老宁和老钱也不会让你去的。而你——”他伸出手来一下子掐住了云止西的锁骨之处:“你现在应该遵照医嘱,不然老钱发飙我们可收不住。”
锁骨被掐住,哪怕是内力再高的人也没有办法反抗,更何况是此时的云止西。她只能在一片不甘心之中被于十三带出了门:“老宁,我带三妹妹去厨房里觅食,等吃完饭就送她回房间,不急,等你们商议好之后随时派任务啊~”
站在门口的任如意侧过身,给于十三让了一条道,在看到于十三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之后也上了二楼。事已至此,宁远舟还是觉得解决眼下的事要紧。
厨房距离议事的会厅还有段距离,于十三挑挑拣拣一些清淡的食物,稍微热了热然后给她上了菜:“来,三妹妹,吃清淡点对身体好。”
云止西腹中饥饿,但是对于刚才拦着自己的于十三没有啥好话可说:“别那么叫我。”
“不叫你三妹妹,我这是跟着老宁老钱叫的。”于十三凑近了些,这才真正地第一次观察到这厨房油灯照耀下的美人,当真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老宁老钱对你如此,你该是要心疼自己的身体才是,别让他们操心。”
“周健并不傻,有我上场能保证在最少的牺牲之下全歼周健军队。”云止西依旧坚持自己的观念,“按照我们接下来的行程走下去,会驶入一个谷地,雾重路滑,再继续走的话,马可能会失足。可能会推迟到徐州——如果真的这样的话,我们很可能被周健全歼。”
望着她这般义愤填膺的样子,似是与之前他认识的人完全不一样,于十三试探着问道:“三妹妹,你……是不是与周健有仇?”
“……”闻此言,原先还坚持着自己观念的云止西立马滞住了声,那双无声但聪慧的眼睛依旧看着于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