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他,十分认真地发下毒誓:“我以后再也不跟她玩了。”语气纯真稚嫩地像个孩子,最后还有些恼地嘟哝一句,“人怎么可以那么坏呢。”
殷恒莞尔附和:“虽然说疏不间亲,但是这样的朋友,确实需要敬而远之。”
“嗯”
“成人世界的交往,一切都建立在利益价值之上。不要妄图通过虚无缥缈的人脉来改变自己的人生。如果你没有对应的价值的话.......”
“嗯,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啦,殷老师。”
殷恒见她听得认真,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连看人都看不准,却也要学着大人的模样来社交应酬,稚嫩地在社会上摸滚打爬。
怎么想怎么也是难得的纯真可爱。
那顿饭吃得颇为愉快,郝梦不是一个擅长找话题聊天的小姑娘,但殷恒是一个非常善于讲话笑逗人开心的高手。
他知道郝梦非常喜爱小动物,就讲了几个自己在澳国郊区别墅的有趣见闻。
路遇金刚袋鼠,上前欺负外国朋友的黑贝,还不停地向他挑衅,让朋友一拳干蒙了。
隔壁邻居在冬天救了一只受伤的狐狸,喂了一些鸡腿。结果,第二天带全一群狐仙拜访邻居,在家门口不停地嘤嘤嘤哈哈哈.......,撒娇谄媚求鸡腿。
笑声很瘆人!
彷佛妲己在世,听得殷恒自己鸡皮疙瘩掉一地。
还有一次,他曾在森林救了一只受伤的猫头鹰,好吃好喝招待一阵,结果舍不得走,非要留下来。
殷恒无法只好开车送到山林里放生。结果,第二天,它就飞回来敲窗还给自己带了礼物。一只老鼠,还是活的。猫头鹰爪子一松,它就从假死的状态恢复过来,猛地往自己屋里冲,吓得自己满屋蹦哒和哇哇乱叫。
那些故事,殷恒讲得绘声绘色,活泼生动,逗得郝梦哈哈笑。
其实郝梦不是没有跟别的男生约会过,但他们跟殷恒比起来,总是差了一些意思。
也许是年纪和阅历的原因,他们中间有些人很装有些很幼稚.......有些又太过理想主义。
这些人讲起自己的人生规划和理想,总是有些天马行空和异想天开!
那种什么都不是,又装得自己很厉害的样子,其实是很讨人厌的。
不像殷恒,他很低调务实,有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气韵。
无论什么场合,都能应付自如,运筹帷幄。
开玩笑都开得妙趣横生又十分得体。
到最后,郝梦几乎吃不了任何东西了,直接笑到肚子疼,眼睛里都笑出泪来。
她喝了一口殷恒替她斟的水果茶,努力压着笑,说道:“那只猫头鹰还挺懂得投桃报李的呢。”
“谁说不是呢!”
“哎——,小动物尚且懂得知恩图报,但人与人之间,常常会上演农夫与蛇!”郝梦有些感伤地叹了一口气。
殷恒睨她一眼,笑问:“看来你是个有故事的女同学哦!来,说出你的故事。”
郝梦摇摇头:“没有哦!我生活还蛮简单的。只是小说看得多一些。有感而发而已。”
殷恒扑哧一笑,没说话,摇了摇头。
中途,他借口去上个洗手间,回来时,已经悄悄把帐结了。
郝梦对此懊恼不已。
总觉得自己错失一个知恩图报的机会。
自己又多欠他一笔。
这些天麻烦他太多,从他那获得帮助太多,又吃了他好多东西,这人情债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自己往后越来越还不清了。
她正苦恼,目光落在对面的音乐台上,忽而心生一计。
“殷恒,你有最喜欢听的钢琴曲嘛?”小姑娘忽地问起,嗓音甜糯脆甜。
“嗯?!”殷恒诧异地看向她,眼神疑惑。
“我很会弹钢琴哦!钢琴十级呢。”样子自信又骄傲。
“......”
殷恒看着郝梦没有说话,眼底的趣味却渐浓。
“我弹首萧邦送给你,好不好?就当我的投桃报李啦!总不能天天吃你的饭。什么也不送你啊!”
殷恒笑:“我说过跟我不必太计较。”
“那可不行!我妈妈说‘有来有往,友谊地久天长’。我不能老是占你便宜啊!”
殷恒笑得更浓,“可我喜欢让你占我便宜啊!”
“嗯?!”
殷恒看向郝梦生动有趣的一张脸,扑哧一笑,“你开心就好。我都可以。”声音暖且温和,很动听。
“那你等着.......,我要开始我的show time啦!”
女孩起身走向音乐台,那张脸青春飞扬晶莹四射,与音悦台上的乐师沟通时,也是落落大方。
坐下弹琴的那一刻,腰背挺直,身子随音乐而起伏,神情很投入,样子也优雅至极。
殷恒不由地看得有些痴了。
钢琴曲临近结束时,他起身来到音乐台,站在郝梦的椅子后面,一只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凑近去冲她耳语道:“很好听!我很爱看你弹钢琴。可不可以再给我弹一曲萧邦的《夜曲》?”
殷恒 声音缱绻,像情人呢喃,如同萧邦的《夜曲》一样动听。
郝梦目光落在钢琴键面上,感受到他的温热气息,她没敢回头,只是简单地回了声“好!”
他挨自己挨得这样近,鼻腔里都是他特有的雪茄香凑在耳边,郝梦的腰背有些僵硬。
音乐从郝梦的指尖再次流淌出来,殷恒就凑得更近些,两颗脑袋轻轻碰上,又迅速避开,小心翼翼又暧昧之际。
殷恒目光落在她瓷白细腻的天鹅颈上,心里莫名有了一种悸动。
“你钢琴弹的样子真美!”他自言自语,一边稍稍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拿出一副钻石耳环,准备给郝梦戴上,“美好的人就应该配美丽的东西。这才不会暴殄天物!”
殷恒单指触碰到她微烫的耳垂时,郝梦也停下弹琴的动作,错愕地看向他。
音乐停止!
时间空间仿佛都陷入静止。
唯有自己心脏砰砰乱跳的声音。
殷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自信又笃定,“这副耳环很衬你!戴起来让我看看”
“……嗯?!”她很警惕地后退了一些,目光落在殷恒手里光华璀璨的钻石耳环上,只觉它太贵重了!
就在这几秒,郝梦的脑海里天人交战,他的脸在自己的面前,越来越清晰,矜贵好看却桃花漫溢.
其实直到此刻,郝梦依然不确定殷恒对自己究竟有几分真心,或者压根只是图一时的新鲜。
郝梦的脑子有些浑沌,想着刚才投桃报李的说辞........
郝梦只觉自己如果承受太多,以后未必能还得起。
她忽地脸热,霍地站起来,连连摆手,“不......不.......,这太贵重了!我......我想......上厕所!”
殷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