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见状还紧接一句,“千万别把我当坏人。”
谢新宇从驾驶位转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眼,阴阳怪气道:“就你这副骚气打扮,哪个女孩见你,都会退避三舍。哪点像个好人?”
“嗨呀——!”柳成坐在那里风骚一甩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郝妹妹,可不像你这么肤浅,只会以貌取人。”
郝梦:“......”没法接腔,只能转头看着呼啸而过的树林。
冷风一吹,她打个寒噤,莫名想起殷恒怀抱的温暖。
正好路遇一个b城路标似的老商场。
柳成怕她闷,没话找话。
他手指着外面那个挂满明星时尚百货说,“这个是殷恒家的老产业了。想当年殷老爷子为拿下这个商场的经营权没少费劲。商业故事相当精彩。郝妹妹,你想不想听?”
郝梦乖乖点头,对殷恒家的一切,她都挺感兴趣的。
柳成看起来痞痞的,平时讲话也三五不着调的,但讲起故事来倒也生动。
他讲殷老爷子的发家史也讲得挺惊心动魄的。
殷家原本是一个大家族。如果往上追溯能追溯到明朝的一个将军。可一个家族就像一个王朝一样,盛极必衰。等到殷老太爷的时候,家里只能屈在京城一角,靠卖字为生。
殷老太爷虽满腹经纶但一肚子不合时宜,生性倔强又单纯。
在某亲戚的引荐下也曾在政府部门干过差,但因为没背景不懂得审时度势拉帮结派,最勤勤恳工作的人,反而最后成为一些巧取豪夺者的替罪羊,锒铛入狱好几年。
回来只能做一个朝不保夕的酸秀才穷书生。
没过几年太平日子,劳病交加,就仙逝了。
临死之前,他跟自己的幼子,也就是殷恒的爷爷说,自己穷尽一生才领略到这个世界并没有公平可言。
他让自己的儿子在这个虎狼的世界要胆大心细,竭尽全力好好活着。
不要像自己一样窝窝囊囊过一生。
也许是穷则思变!
老祖宗武将的基因在横跨几百年以后,又在殷老爷子身上,淋漓尽致地体现。
殷老爷子他英勇无畏胆大心细,纵横商场沉浮,历经一个甲子,可谓是一代商业奇才。
柳成毕竟是商人世家的孩子,从小见惯世面,讲话做事足够圆滑。
商人发家的灰色地带和血雨腥风,他一个字不提。
倒是殷老爷子的诡谲多变的商业手段和一流的交际手腕,他讲得倒是详细而精彩。
听得郝梦直觉惊奇。
最后,他扯着嘴角,神神秘秘地笑,附在郝梦的耳边低语道:“刚才那个海报上的女明星,最近很红的那位,叫什么,我忘了。最近一直陪着殷老爷子。哄得他很开心。所以她现在在娱乐圈最红。殷老爷子就是一个能点石成金的人。”
郝梦诧异地看向他,怔愣着点点头,“殷恒爷爷......,他确实很厉害!”
柳成闻言哈哈一笑,眉飞色舞的,“那是当然!”
还想再说些什么,被谢心宇阻止了,“差不多得了。再说,小心殷哥回来揍你。“
柳成闻言立刻偃旗息鼓,无谓地耸了耸肩。
车子里又再次陷入寂静。
为缓解尴尬,郝梦再次转头窗外飞驰而过的建筑。
她只觉神奇,自己从未想过b城的哪栋建筑跟自己会有联系。
却因为殷恒,她对它们有了千丝万缕的心绪。
郝梦在外人面前素来不多话,他们愿意给自己讲故事,自己就听,不愿多讲也不多打听,不像别的小姑娘鬼精喜欢套人话,去查别家底的深浅。
郝梦一副乖巧懂事单纯天真的模样,再加脸蛋儿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和漂亮异常,别提有多招人稀罕。
就连一向对美色不太感冒的谢新宇都讲好几个笑话逗她开心。
柳成龙见惯风月的,看谢讲笑话讲得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奔出来了。
他靠在座位上,大敞着腿,声音低低的提醒道:“你也要小心一点。你那个未婚妻可是个醋坛子。看你这么撩妹。锤爆你。”
本来兴致昂扬的谢新宇一听到“未婚妻”三个字顿时偃旗息鼓,皱着眉好半天不说话。
车子又安静了一会儿。
最后,他还是憋不住,不耐烦地皱眉说道:“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提她干嘛。扫兴!”
柳成龙低低一笑,“这么不喜欢你未婚妻,退婚好了,要不在一起一辈子多难受!”
“你以为我不想。我能嘛?她爸什么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一家都跪舔她。再说,我们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在外面可以随便交女朋友随便玩。婚姻大事,哪有我们自由选择的份。家大业大利益牵扯大。又不能像小门小户追求婚姻自由。随便结婚!”
谢新宇一时讲顺了嘴,完全没有留意到还有一个小门小户的郝梦坐在他的车里,正跟他们的高台门户殷恒谈着恋爱。
柳成在一旁听得尴尬,拼命向他挤眉弄眼也无济于事,最后只能打着马虎眼:“真爱无敌……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他转过来,看向郝梦,“郝妹妹,你说,是吧?”
郝梦:“嗯?!”仿佛没听见他们说什么,最后只是木然点头,迟疑说着“是.......吧!”
自己内心也不确定,或者说完全肯定谢心宇的说法。
车上又安静了。
她垂着眼眸,默不作声,表面风平浪静,心里一时百转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