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走！”

姜柔从地面上挣扎着爬起来，伤势不轻的她只能死死抱住程黎的腿，试图以自己微弱的力量让同伴逃离。

伤痕累累的手臂此刻变成了新的锁链，程黎一下迈不开脚步，“啧，麻烦。”

眼见程黎要对姜柔动手，藤蔓又急忙前来试图捆住程黎，可细小的藤蔓直接被扯断，它能做的只有利用神树的威压来躲避鞭子，无法与人力相抗衡。

程黎踹开姜柔，神情狠辣地看向在场的四人，“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姜柔咳出一口血，内心升起一阵无力感。

她倒在地上看着校门，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救援来了！救援来了！”陆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江潮生眼前一亮，有救了！

成百上千的灵魂向他们奔来，闪烁着的温暖光芒像是新的火种，星星点点聚在一起，与这校门口的黑雾一争高下。

当时他让陆离砸开雕像，目的就是为了放出这些灵魂。这些灵魂生前大多是与程黎同批竞争入职的老师，年轻的他们刚踏上职场就被困在暗不见日的杂物间，没有谁比他们更想除掉程黎。

“啧。”程黎表情不耐烦起来，“我能杀得了你们一次，那我就能杀你们第二次！”

他不住地挥舞鞭子打散灵魂，轻蔑的姿态让灵魂愈加愤怒，他们不断地冲向程黎，近乎献祭般铺天盖地笼罩住他，虽然灵魂无法开口，但行为宣告了他们的决心：哪怕魂飞魄散也要除掉程黎！

张晓趁此机会把姜柔捞了回来，陆离也扶着江潮生躲到了别的地方。

“我咋感觉这些灵魂越来越多了。”陆离看着战况发出疑惑。

“咳，你没看错。”姜柔勉强缓口气，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学校里学生的灵魂也都来了。”

“我能感受到，那些神智不清的灵魂也在赶过来。”李澄的声音从张晓口袋里传来。

江潮生顺着灵魂的队伍看去，果然在尾处有黑红交错的部分。

“能顶住吗？”江潮生担忧地皱眉。

“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陆离叹了口气。

姜柔没出声。

张晓边摸着娃娃的脑袋，边盯着程黎。

在这样自杀式的劈头盖脸的攻击下，程黎还是露出了破绽，被灵魂抢夺了身体。由于程黎的自我意识和反抗意识格外强烈，仅仅只占据了短短几秒，但也足够灵魂操控身体割伤自己的脖子。

剧烈的疼痛使程黎面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而这短暂的出神又让其他灵魂找到机会占据身体。

“啊啊啊！”程黎痛呼出声，“我受够了！”

他迎着鞭子撞上去，脖颈处的微小划伤变成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顺着伤口一点点流出来。这一举动虽然创伤了自己，但也成功消灭了附身的灵魂。

“护！”斩魂鞭立刻飞身上前，在程黎身旁极速绕圈，硬生生隔出一道真空带。随后程黎拿出一个铃铛样的东西，轻轻摇了一下，所有灵魂都不动了。

江潮生心生警惕，提前捂住耳朵，可没有用。

【当前理智值：69】

不妙，铃声会直接影响理智值。

他看向张晓和姜柔，好在铃声对人体的影响没有对魂魄的影响大，二人只是恍惚了一瞬。

李澄则是靠着藤蔓身体抵挡住了铃声。

“快走！”江潮生感到一丝不妙，“赶紧离开这里。”

“迟了。”程黎摸了把脖子上的血，“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一块块削下你们的肉，让你们生不如死！”

他极其自然地用鞭子斩杀挡在他面前的灵魂，嗜杀的魔鬼踏着消散的灵魂碎片，一步一步踩在五个人绷紧的神经上。

“斩魂鞭，缚！”

李澄急忙用藤蔓去挡，却被程黎一把扯住藤蔓。

“呵。”程黎把藤蔓向自己这扯。

为了不被拖过去，李澄只能断开这段藤蔓，但面对鞭子他又不得不去挡,这一番操作下来，娃娃都小了一圈。

张晓心疼地制止了李澄的动作，硬是用后背接下一鞭，整个人脸色煞白却依旧稳稳地护着姜柔。

“不行，再这样下去只会被耗尽体力。”陆离背着江潮生气喘吁吁。

还有什么办法吗？

姜柔喘着气低声骂了一句，她快速地念叨了什么，只见灵魂里红色冤魂突然红光大涨，之后它摆脱了控制，对着程黎毫无防备的后背而去，短短几秒控制了程黎的神智，把斩魂鞭抛向远处。

但程黎的意志无比顽强，很快把冤魂压下去，自我意识重占上风。他痛苦地捂着脑袋，眼神里一半怨恨一半清醒。程黎试图召回鞭子，李澄却迅速捡起。

斩魂鞭在使用者和圣物间毫不留情地背叛了程黎，坚定地选择了木藤娃娃。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程黎见状怒上心头，一不留神又被冤魂意识占据上风，时而狂笑，时而大哭。等他再次压制成功，程黎眼底只剩下疯狂。

他拿出铃铛，拼命摇响。聚拢的灵魂虽然没有动作，但他们的光亮似乎暗淡了些，也慢慢向众人靠近。

“这是平时的起床铃。”江潮生心生惊诧，难怪理智值会下降，果然是程黎在背后作祟。借用铃声消磨学生的灵魂，消磨意志最后被操控，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当前理智值：75、74……】

“我们先离开这里。”姜柔握住斩魂鞭的一端，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张晓也不断按压伤口，不让自己被蛊惑。

而最要命的是玩家不断下降的理智值，陆离背起江潮生飞快离开现场。

他们一路退回校史馆，这座建筑立在大礼堂和校门口之间，也算是学生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陆离喘息未定，放下江潮生就又转头去接应姜柔和张晓。

江潮生道谢还没能说出，只能先打量着校史馆内部。白天的校史馆不似夜晚，只是有些许陈旧的年代感。

关门声响起，众人全部平安到达。

等他们向他道谢时，他已经瘫在一边大口呼吸，只摆了摆手作为回应。

“李澄，你能感知到校史馆的能量吗？”

木藤娃娃定神感受着，片刻后摇了摇头，“这里残留的能量与外面那些灵魂为一体，除此之外就没有能量波动了。”

江潮生沮丧了一下，但还是不甘心地追问着：“那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好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