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梁佳暮懒得跟他贫嘴：“比赛结束了？”

“嗯，不然我也没时间过来逮你了。”

“那要好好休息。”梁佳暮甩给他一套浴袍。

“这个我会自己看着办的，对了，你回去之后，有没有人为难你？”说到正事，李齐云嬉皮笑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阿姨的事情，我很抱歉，之前一直没有时间拜访，现在也没有机会回去吊唁……”

“毕业后你要回国发展吗？陈阿姨和你弟弟不是在国内吗？”

梁佳暮撑起身，悠哉游哉地拿果汁喝了一口：“不打算回去，我回去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距离产生美？现在先让我享受一下孤独的人生吧，我真觉得人与人之间交往起来太麻烦了。”

“听你这话的意思，有人为难你了。”李齐云躺到梁佳暮旁边的空闲藤椅上：“是不是你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这些年，梁佳暮很少跟他谈论养父母的家庭，她几乎不怎么聊家里的事情，偶尔他非要扯几句，她也只会顺着说一说娇气的拓也远雅。

彷佛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珍贵的拓也远雅。

“你觉得他能有什么话跟我说。”梁佳暮笑着放下玻璃杯，伸出脚尖试探了下温度，然后整个人慢慢潜入暖池中。

热水抚过她的身体，如游蛇蜿蜒包裹，水池莹白的灯射向她的足尖、小腿、腰腹，更显玉白无暇，露出一大片的白净肩背，酒红色系带缠在肩胛，随着水雾升起若隐若现。

湿润的发丝贴着脸颊，水滴从光滑的皮肤上一点点流淌，从尖尖的下巴落下。

她侧身遥望拔地而起的高楼，露出弧线近乎完美的山根，鼻尖小巧微翘，往下是嫣红柔软的唇，同样被潮湿吻过。

眼睛轻轻一眨，便有细细的水珠从眼睫颤落。

若从未有人了解过她，远远望一眼，会以为她是迷路人间的精灵，天真无邪，肆意烂漫，美好得失真。

但熟悉她的人知道——

她是毒蛇，具有魅惑人心的能力。

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可依然有男人一个接着一个自告奋勇，企图俘获她的芳心。

总有人想走进她的心里，却不知她心如磐石。

“暮暮。”李齐云不敢再看，他心猿意马背身，心跳加剧：“如果你留下来，我也陪你留下来，如果你回国，那我就陪你回国，不管你做什么，不论你去哪，我都一定会陪在你身边。”

“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难过的时候我不该缺席的。从国内回来，你现在心情一定很低落，我却这么晚才找到你，也不知道要怎样安慰你，是我的错。”

梁佳暮游到他的跟前，两条纤细玉白的手臂搭在岸边。她神情似有疑惑，微微偏头，却勾唇浅笑：“为什么要陪在我身边？”

他哑然片刻，略微羞涩地开口：“我想一直守护你，不论以什么样的身份。”

她撩起耳畔的发，神色淡然：“齐云，我们是好朋友，这些年感谢你的帮助，在国外我不至于孤身一人，无人倾诉。只是我们的关系只能到这里了。”

“暮暮……”

“我已经结婚了。”

“什么？”闻言，李齐云猛地回转身，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他几乎是双膝跪下趴在地上，小心翼翼捧起她的手，等看清后，他又莫名其妙笑了笑：“你骗我，暮暮，你没有戴婚戒。”

梁佳暮抽回了手，表情没有变过，依然是浅浅的笑，明媚动人：“齐云，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朋友。”

他仿若劫后余生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即而来的是胸膛偏左破碎的声音。李齐云跪在地上，维持着一个相对难堪的姿势，双目泛红，声音低沉嘶哑：“这不是真的对吧？”

事到如今，他依然不愿相信，即便他知道她从来不会骗人。

在这方面，尤其不屑。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过去无数次，他也借着开玩笑的由头问她为什么不接受那些男人的示好追求，她回答说，不感兴趣，不想结婚，至少未来十年内不会。

他信了，还打算十年后再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她。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瞒的，迟早有一天我们的共友都会知道。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想第一个告诉你。”梁佳暮从他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齐云，我希望是我自作多情，但我好像能明白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只不过人能遮住耳目，唯有自己的心骗不过，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因为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所以我再三确认过，也问过自己无数遍，后来我得出答案了。现在我能很负责任告诉你，我们不会有可能。”

“不是因为你不够好，恰恰相反，你拥有很多优秀的特质，你阳光、开朗、活泼，曾经像一束光照进我昏暗的人生，我很感谢在我最低谷的人生阶段有你陪在我身边，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骗你，感情不能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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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就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