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缓缓的,颤抖起来。目光却落在门口那处,似乎透着门口,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警察。
“真...真的吗?”
我抬起手,安抚的落在她的小臂上。
萧婷抬头,她的眼睛十分干净。可此刻有些碎痕,承受不住任何力道的随时会破碎。
“你不用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萧婷抓着我的手就像是抓住生命中最后一颗稻草般。
“真的吗?”
我依旧笑着,温柔的:“真的。”
萧婷看着我,眸中终究承受不住的往下掉着泪珠,一颗一颗,就像掉线的珍珠一般:“他们说,要是我不乖乖的跟她们走,他们就去找乐乐。”
萧婷说着,频率颤抖又混乱的,她又抓紧了些我的手:“你帮帮我安医生,我求求你,保护好乐乐。”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乐乐很安全,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他们不能伤害她,也不能伤害你。”
萧婷看着我,小心翼翼的:“真的吗?”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不骗你。”
吱呀——门口突然打开,一个小警察闯了进来:“安医生,有人找你....!”
我不记得是如何发生的了。萧婷突然愣住了,她瞪大眼睛看着门口穿着警服的警察,突然就情绪崩溃的大叫“不要——!啊!沈听不要!李妈!”
我挡在萧婷面前,朝门口的警察大喊:“出去!”
门关上了,萧婷还是一直那样乱动弹。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让她十分恐惧的东西。
但是慌乱之中,萧婷刚刚明明喊了个名字,我拉住她的手看着她:“萧婷你刚刚说,沈什么?”
没有焦距,却是恐惧的放大了瞳孔。她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就好像一种与身俱来的畏惧。
她抓着我的手,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要跳出来了一样:“沈听....不要啊!李妈!救救我!”
萧婷掐住自己的脖子,就好像当时那样。她几乎快要翻白眼过去,我抓住她的手,想要扒开。却被她反手抓住,很快就拉扯出一道伤口。
按照她这样子,身上的伤口肯定会裂开,我按下呼救铃,陈凉进来,给她打下了镇静剂。
萧婷才得以安静下来。
安置好针头的陈凉回过头来,看到了我手上的伤口,抓起来看着我:“安医生,你的手受伤了。”
我推了推,用衣袖遮盖了下。
“没事。”
重新出了门口,那个突然闯进病房的小警察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立马就有其他的同事上来解释说:“安医生,小豪他刚入职,不懂规矩。”
我虽恼怒,但还是压了压脾气:“病房里有病人时,不要随便进来。”
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我走向没人安静的那一侧,接起。
“陈志强与李丽芳对于□□这件事供认不讳,只是....”
徐志洲欲言又止。
“他们夫妻俩以一份亲手画押的自愿书以及萧婷已满十八岁为由,申请无罪。”
组织□□同教唆□□这两者之间差别可大了,若是后者,两人很有可能只是罚钱加拘留半个月。
“我现在就是要核实画押的拇指印是否是萧婷的,若为属实,那么这件案子就会以教唆犯罪结案。”
我记得萧婷被收养时不到十五岁,她的心智还未完全成熟,很有可能是被逼着签下这荒唐的自愿书。
可是,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这份自愿书一定是萧婷写的,因为他们俩不敢欺骗徐志洲。
“我能做些什么?”
徐志洲沉默了一会:“唯有让当事人,说出事实的真相。”
我不是没想过。但就由她现在的精神状况来说,我根本没办法保证贸然逼她会不会伤害她。
所以,沉默了很久。徐志洲开了口。
“我明白你的犹豫。但是短暂的苦痛换来的是真相大白,我想这对萧婷来说,对她是一种解脱。”
我明白放手一搏,但这就像跷跷板的两端,只要我朝她走进一步,最好的结局当然只是短暂的失控,但有一个更坏的结果,那就是坠入悬崖,永不复生。
我攥紧手机。
“萧婷的回忆中有一个叫做沈听的人,那个人似乎让她很畏惧,我想,还有没有时间去查查她(他)?”
“沈听?”
徐志洲的声音有些意外,接着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他是那五位涉案人员排在头头的人,据调查,他已经失踪近半个月了,我们的同事还在搜寻他的下落。”
萧婷事件是在十月五号发生的,截止今日是二十号,刚好就是半个月,这样的巧合,莫非真的有联系吗?
徐志洲猛然想起,我知道他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记得萧婷来到医院,也正正好是半个月了。”
指尖摩擦过平滑的纸张,徐志洲的视线落在白纸黑字上:“报案那日正是五号。”
电话那头,徐志洲朝屋子里的人:“发动关系,全面搜查沈听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