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的遗憾这么快就不复存在了。”秦巡一脸雀跃,完全不知温昔缈她们的用意,“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有那么开心吗。”余琳雪十分不解地问。
“你不开心?”
“开心,但并不是因为你。”
“无妨,你开心就好。”
“……”好像是无效的沟通。
见状,程娅祺便轻轻戳了下温昔缈的胳膊。
她小声地说,向她寻求帮助,“昔缈,我们该谈些什么啊,眼下的氛围也太僵了。”
温昔缈心不在焉,没怎么思考。
她用手撑着侧脸,双目无神,道:“聊什么都行,就是别聊我。”
程娅祺没太听清温昔缈的话,可她似乎有了点思路。
只见,她的眼瞳里闪过光点,面朝着沈崇说道:“我初次见昔缈时,就很喜欢她。”
语毕,温昔缈瞬间回神,撑住侧脸的手一下子脱了力。
不是“说好”了,不聊她的吗。
温昔缈偏过头去,却没“忍心”打断露出笑容的程娅祺。
“虽然,我早就听闻她是难得的天才。但没想到,她一点都不高傲。”
“她总是关心我、照顾我。我已数不清,她为了保护我受了多少伤。”
“这辈子能够遇见她,我真的太幸运了。”程娅祺与温昔缈对上视线,眼泛泪光。
温昔缈感觉,她也快哭了。
“还有,师姐意外的好说话。”秋凝打开了话匣子,陷入回忆,“有一次,她让我练十次剑法,我只练了五次就糊弄过去了。”
“我也是。你跟她说你练会了,她是真的会信。”余琳雪偷偷一笑。
沈崇冷哼一声,好似不屑参加。
秋凝捕捉到沈崇的神情,语气略沉,“看起来,你跟你的师兄没什么温馨的过往。”
“自然是有的。只怕我一说出来,你与你师姐的过往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沈崇端坐着身子,悠然地摇了摇头。
“虚张声势。”
“我才没有。”
“哦,就当作是那样吧。”
“……”
沈崇有些沉不住气,瞥了许折枫一眼。
“许师兄他……什么都不用说。”他放慢语速,望向了冰冷的地面,“光一个眼神,就足矣。有师兄在,我们从未打过败仗。”
“姑且,算温馨吧。”秋凝语气平淡地评价。
“什么叫姑且啊。你可知……”沈崇欲言又止,目光挪到许折枫身上,有所顾虑。
温昔缈闻声抬眸,瞧向面无表情的许折枫。
她看不出,他是不是在听。
明明,也是有人在乎他的。
可他却仿佛,什么情感都“接收”不到。
蓦地,许折枫感知到了温昔缈的视线。
他眼睫微抬,意味不明的眸光再次落向她。
她读不懂他的眼神。
正因此,才总在意。
夜色之下,他的脸庞显得更苍白了些。
而明显的距离,让温昔缈觉得他是那么的“触不可及”。
冷月一词,倒是很适合来描述他。
冰冷如月。
虽有光环绕,却无法获得温暖。
是他自己拒绝了那道光。
又或者说,他只想要一道专属于他的光。
一念过后,一片知焰花的花瓣,飘落于许折枫的肩头。
如同鲜血,染红他洁白的衣衫。
他中情蛊那日,便曾在她眼前吐过血。
自此,她所要上心的事便多了一件。
明知,她该离他越远越好。
可她没能做到。
许是她错了。
错在一开始,就不该给他下蛊。
温昔缈收回了她的视线。
继而,一阵咳嗽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师兄?”沈崇眼含关切地瞧向许折枫。
顿时,惹眼的血从许折枫的嘴角流出。
温昔缈一瞬慌了神。
她立即起身,仅剩的理智拦住了想要跑向他的她。
难道,又是那该死的情蛊?
温昔缈轻皱眉头,目视着秦巡和沈崇先靠近许折枫。
许折枫用手轻拭过唇角的血。
“大惊小怪。”他冷声一语,目光越过秦巡和沈崇,望向了注视着他的温昔缈。
“师兄,还是用我的帕子。”秦巡从怀里拿了块帕子出来。
柳凌述的视线,仅在许折枫的身上短暂停留。
“昔缈?”程娅祺疑惑地偏头,见她已失了神,“你站起来做什么。”
“我……”温昔缈不知道怎么说。
这情景,谁见了都会觉得是她在关心许折枫吧。
“我身上有药。”温昔缈胡诌一语,不想程娅祺起疑心。
“他会收吗?”程娅祺有些顾虑。
片刻过后,沈崇毫无预兆地转过身来。
“药?”他低声挑眉,开始质问温昔缈,“你知晓,师兄是因何而吐血的?”
温昔缈怔了一瞬。
……
他听力真好。
眼见温昔缈没有立刻回答,沈崇便走向了她。
他对她有所怀疑,并不想轻易“放过”她。
“给我答案。”他的语气越发沉重。
温昔缈微眯眼眸,心中产生了一个坏的念头。
莫不是,让他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