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直觉到底是没错的。
“殿下,你还是什么都不想说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和伤感。
这很不同寻常,沈诀深知明月皎绝不是这般多愁善感之人。
沈诀终于开了口,不知是这几日过度疲倦,亦或是他果真心力交瘁,他的声音是无尽的沙哑:“大人,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明月皎咬了咬嫣红的唇,话语间透露出威胁来:“殿下如今已是这般处境了,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比殿下接下来要面临的情形更为严重?”
“大人又想要如何审讯本王?”沈诀冷笑一声,“既然大人早已做好了准备,不如放马过来吧。”
明月皎眼神一冷,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
“殿下,你莫要这般固执。只要你乖乖回答咱家的问题,咱家定不会过度为难,”她语调一转,“若殿下执意不肯,咱家恐怕不能让殿下舒舒服服的在这督主府上待着了。”
沈诀没有回答,以沉默表示拒绝。
这态度无疑消耗了明月皎最后一丝耐心。
“好,殿下如此有骨气,那就让咱家看看,殿下到底能为这份骨气忍受多少!”
沈诀猜过很多,却万万没想道明月皎竟真的会将他押入地牢。
他鼻尖萦绕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沈诀感觉自己被铁链紧紧地锁在刑架之上,他到底是头一次经历这些,心里对于未知的恐惧升腾不止。
明月皎面无表情,眼中只有冷漠和残忍,她精挑细选,终于选了一个她最称手的刑具。
沉重的皮鞭在明月皎手中格外灵活,犹如一条黑色的毒蛇,在空中肆意扭动。鞭身由坚韧的皮革制成,纹理清晰,在昏暗的烛火下泛着幽幽的暗光。
可惜这一切沈诀都看不见。
明月皎手臂猛地一挥,皮鞭瞬间腾空而起。它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尖锐的破风声,“咻——”仿佛要将空气撕裂。
一根沉重的皮鞭在空中划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随后狠狠地抽打在沈诀的背上。
“啊——!!!”
撕心裂肺的叫声在这狭小的审讯室里传来,沈诀似乎也没想到明月皎会真的抽他,他压制住喉间哽咽。
“明月皎!你就不怕本王出去后……啊……!”不等沈诀将话说完,回应他的则是更重的一鞭。
每一鞭下去,都带起一片血花,沈诀的肌肤瞬间绽开,鲜血汩汩流出,滴落在他身下的地面上。
“你有种今天就抽死我!”
明月皎冷笑一声:“好,那就如殿下所愿!”
皮鞭挥舞的频率越来越快,沈诀的惨叫声也愈发凄厉。他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殿下只要愿意交代咱家想知道的一切,咱家现在便不再行刑。”明月皎惊异于沈诀的毅力,她停下手中动作,放缓了语气。
沈诀强忍着剧痛,咬牙切齿地回答:“明月皎,你做梦!”
“还嘴硬!”明月皎又是一鞭下去,沈诀的身体猛地一颤,差点昏厥过去。
他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却有一种被蹂躏后仍旧不屈的感觉,他死死地盯着明月皎,仿佛要用目光将她千刀万剐。
那恨犹如实质,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此刻明月皎已然死了千百次。
明月皎最恨这样的眼神,她顿了顿,手中的动作更加凶狠。沈诀逐渐叫也叫不出来了,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脱离躯体。
他又要死了吗?
不过如若此时死在督主府中,想必贵妃得知消息,定然会将明月皎拉下马。
这样想着,沈诀竟然笑了。
明月皎将沈诀从架子上放了下来。
他昏了过去,再次醒来,虽看不见,他却察觉到自己竟又回到了厢房之中。
沈诀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明月皎沉默的打开药箱,拿出干净的白布和一瓶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金疮药。她先轻轻地用镊子夹起一块沾湿的纱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沈诀伤口周围的血迹和污渍。每一次触碰,都让沈诀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但他紧咬着牙关,硬是不吭一声。
明月皎并不管他,她拿起药瓶,将瓶口对准伤口,缓缓地倾倒出一些粉末状的药粉。
这动作并不轻柔,像是故意的,药粉落在伤口上,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沈诀的额头瞬间布满了汗珠,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青筋暴起,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上完药粉,明月皎开始用白布为沈诀包扎。她动作熟练,很快便包扎好了。
沈诀突然抬手拉住了明月皎。
她看向沈诀,他一张脸惨白着,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因着他的动作再度绷开,渗出的血迹慢慢染红了白色的绷带。
明月皎面色紧绷,却听他说:“如若大人能回答本王的问题……本王……便将大人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于大人。”
明月皎不知沈诀为何转变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