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让让,让一下!”这是郝硕第一次登上雾闽山,尽管他已经在山下住了半年。
父亲多次对他耳提命面:“礼多人不怪,油多不坏菜,各方神仙都要拜一拜,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做旅店生意的,要迎八方来客,必须要虔诚。”
郝硕两手一摊,“求神有用的话,还要人努力干什么?直接每家每户求个神回家,不就可以什么都不做、躺平得了。”
郝硕不是个成材的料,上头还有两个年轻有为的哥哥,衬得他更是相形见绌,此话一出,气得他爹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亏得手里还有几个亿的生意,才能吊住了最后一口气。
郝硕撇了撇嘴走了——要钱不要儿子。
他承认,他有故意气人的成分,但也着实不信鬼神,而今,昔日的大言不惭被时间洗礼,他不得不被“逼上梁山”。
从山上往下看,风景其实很简单,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左不过普通的山涧流水、密林水溪、庙宇宫观。
除了山上的风抽的他脸痛,像是被打似的。
“……”
“神啊!救救我吧!”
郝硕两脚踏入庙宇,拈起三柱香,给各个神像,甚至角落只有神位的小神也拜了三拜。
“各路神祇,求求赐我个生意兴隆吧!信男愿用十年单身换一朝腾起。”郝硕姿势标准,表情虔诚,真不可谓没有诚意,就连手机响了,他都听而不觉。
直到踏出庙宇,点开是个未接视频,他回拨:“什么事?”
“哈哈哈,不是吧!你真去求神拜佛了?”
开屏未语先笑,原来是对面一眼便看到他身后的庙宇,才有了刚开始贴脸的冷嘲热讽,可郝硕现在没心情和他扯皮,郝硕好像和他很熟:“求神是其次,主要是求人。”
“啊……怎么说?”求人?难道还有人比神更神通广大。
郝硕抬头看天,天边尚未褪去的一抹朝霞红得刺眼,他眨了眨眼,说出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果不其然,他刚说罢,立刻引来对面轰炸式的震惊声和质问声。
“谁?你说你要去见谁?”
“祈温年?”
“那个初中只上了一年学、身体弱鸡的祈温年?
“那个长得比我们班里最瘦小的女孩子还要小两号的同学祈温年?”
“那个被医生断言活不过二十的祈温年?”
“那个上学已经毫无意义、被他妈办了休学、在家等死的祈温年?”
“他居然还活着?”
郝硕无法回答这些问题,特别是最后一个,他也不知道一个本该死的人怎么会活。
半年前,郝硕在雾闽山的山脚下开了一家酒店,投资不少,规模也不小,可生意却一直不见好,在门外看来门可罗雀、在入不敷出,已经到了濒临倒闭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