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镇定剂来!”
穿着白大褂齐肩短发的女人厉声说道。
身后的苏尧赶紧点点头,小跑着去隔壁。
“不!”
“啊啊啊!”
眼前的病人头发凌乱意识不清,癫狂的大喊大叫,手指扭曲地向前抓,指尖锋利,双目通红要滴血。
好几个人扣着她的肩膀,也制止不住,癫狂不知停歇的叫喊挣扎,咧开猩红的嘴,腥臭的津液就到了地面上。
苏尧慌乱急切地看着架子上两种颜色的镇定剂,抉择不定。
“啊!”
一阵凄厉而响彻走廊的叫喊声。
他抓走了白色针管不顾一切地狂奔回去。
女人立马给病人打下,狂躁的人双目翻白。
表情极度扭曲,身体异于常人的绕成一团,头发缠绕在了脖颈上,像毒蛇一样死死绕着脆弱的脖子。
脸上已经出现了缺氧的迹象,茄色的冷白。
苏尧内心很不安,这不是镇定剂的效果。
扣着疯女人肩膀的人退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扭曲诡异的动作。
她的身体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然后胳膊完全扭转过去连同整个小腿都翻到了小腹上,整个人扭曲成四肢狗一般。
苏尧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胸膛里的心脏砰砰的跳,他感觉后背冷汗直流,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是没有人去做什么,除了那一只镇定剂。
无框镜片下女人的眼睛从最初的冷漠变成满足与期许,好像无比渴望接下来的情况。
双手环胸,一丝不苟的短发紧贴在下巴上,苏尧余光瞥见她嘴角的弧度。
他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
刚就职这家研究所不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应付发病的精神病患者,前所未有过的治理手法。
接着,“咯吱咯吱”声音停止了。
疯女人的四肢僵硬地垂在了轮椅上,缠绕的头发也失去了生命痕迹,苍白的脑袋倒在了胸前。
“?!”
苏尧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突然的发疯怎么会就死了?
满心疑惑与惊魂未定,他却看见陈升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冷漠地开口道。
“好了,推走吧。”
齐肩短发女人直接扭头走了,苏尧对眼前流逝的生命一阵唏嘘,惊恐万分。
工作人员推走了轮椅,空荡的房间只剩下他一人,正午的阳光落在身上,却没有一点暖意,苏尧只觉背后一阵冷汗。
最后瘫倒在了地上,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害死了人。
“药是我拿来的,药是我拿来的……”
“不不不”
他害怕的扭着头,然后自欺欺人。
“是陈升让我去拿药的,是她让我去拿药的。”
苏尧一会儿害怕,一会又强迫自己说是陈升的错。
“啪啪啪”
家属在敲打窗户,面目狰狞恐怖,像索命的鬼魅。
“啪啪啪”
声音越来越大,苏尧不安的捂住了耳朵,然后猛烈的摇头。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嘴里不断地重复。
“怎么会就死了呢,一定是你!”
外面的人声音越来越尖锐,音调越来越高,被不断拉长,直直的贴近了苏尧的耳膜之中。
“咔嗒”一声。
门被打开了,苏尧惊恐的往后望。
他被那两个工作人员强拉着走了出去。
索命的家属不断拉扯他的胳膊,脑袋,手臂大腿。
苏尧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任由穿着白大褂的人将他带走。
到最后得知自己会被罚一年工资才反应过来整条右手都是血淋淋的,揪心的疼。
“好了,别担心。”
方兮兮蘸着碘伏用棉球给他轻轻擦拭,最后裹了一层无纺布,动作妥帖而迅速,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
“谢谢。”
“好,”
苏尧浑浑噩噩的回应,身后传来关门声。
他的眼神一瞬变得凶狠,握紧拳头,雪白的纺布上浸出了血水。
“陈升!”
他咬牙切齿地低声说,
“害我扣了一年的工资,”
“该死的女人!”
拳头用力地砸向桌面,撕裂的伤口浸透了纺布,一片血红色,他却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目光凶狠而阴冷,通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前面。
起身离开了,桌面上留下一层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