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截苍白干枯的手臂捏着长长的马赛克,扔进了嘴里开始咀嚼。
?!
“咯吱咯吱”
苏尧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眼球突突地疼。
不可置信地看着可人儿的动作,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裙,整个下巴都溢出了血浆,她却吃得津津有味,脑袋欢快而有节奏地一上一下摇晃,仿佛在品尝什么珍宝佳肴。
苏尧只觉得恶心的想吐,双手紧捂著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同为男人的疼痛耻辱隔着屏幕也能感同身受。
此时,人与人的共情阈值达到了顶峰。
紧接着,他又看见可人儿又拿起了那把尖刀,从蒋力整个小臂连接处开始切,手灵活地刺进了他的关节里面。
一条完整的小臂从蒋力身上掉了下来,
“咯咯咯”
他听见可人儿尖锐欢快地笑,一阵发毛,那种声音就像直直的贴着他的耳朵,从毛孔里钻进去,他浑身都听到了那种毛骨悚然的声音。
可人儿站了起来,拎着那一整条手臂,藏进了自己的裙摆里面,苏尧简直目瞪口呆。
白花花的雨水溅在玻璃上画下一道道银色的水流,整个世界都被划分成泾渭分明的界限,无情的洗刷过遗留在外的人。
犀利的雨水冲刷可人儿的白裙,所走之地都留下了血色的拖痕,快要拖地的长发湿透,像枷锁一般贴在身前身后。
直到那白色阴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银色雨帘里,苏尧才缓缓推开了血水四溅的门框,把手上全都是血手印。
一进门,冲天的血腥味刺激。
苏尧弯下腰强烈的呕吐感直冲上颚,他感觉自己也快被腌入味。
靡肉骨骼毛发堆成一道,七零八落,红色的鞋印布满整个屋子。
他小心翼翼地越过来到蒋力脚下。
!?
他看见了无比熟悉而又惊悚的一幕。
蒋力的肚子是空的,里面没有任何器官,只有垮下来的人皮。
除了双腿之间,整个胸膛连肋骨都是被重物碾碎的模样,眼球瞪大,瞳仁涣散,放大的眼白不甘而痛苦。
苏尧强压下去恶心,视线落回蒋力的身体上。
被割断的肩头动脉已经流干了,喷涌的血落在他最熟悉的操纵台里,干涸的血迹氧化成褐色。
他伸手摸了上去,蒋力的肚皮完全垮在了地面上,里面空洞的,就像一个被无限阔开的学窟窿,里面还散发着腥臭味,象被烧焦了的内部结构。
陈升的被可人儿随意的丢在一旁,血肉淋漓,上面还卡着烂肉。
苏尧却下意识地拿了过来,用蒋力的毛巾擦干净。
面对着瞪眼的烂肉坐在他最熟悉的位置上,细致的擦干拭去刀刃雨刀刀把上的斑斑痕迹。
眼神如炬要将它烧出来一个洞般,双手来回摆弄。
这样的东西,不该写满怨气吗?
死不瞑目的人,不该怨念最为深重吗?
苏尧的目光落回地面上一滩烂肉,他在赌自己能不能看到蒋力的故事。
走廊里失去下半截身子拼命呼喊的女人,因为恐惧和压迫而选择放弃母亲的小女孩。
如果异能的条件是死去的人,要如何灵活运用呢?
滴滴答答的雨声不停,不断啪嗒玻璃,印出的深色泥土泥泞不堪,朦朦阴气的天边何时才能晴朗呢?
苏尧抬头看看厚的要压破天际的乌云。
暮霭渐重,滑在玻璃上的雨滴也渐渐模糊,银色的光圈变成黑色……
雨水冲刷过的地方遍地水坑,以及掉落的树杈落叶,萧萧落地黄叶堆积。
整个世界笼罩在萧条孤寂之中,透着阴森而落寞的古怪。
苏尧看着地面上的血迹慢慢凝固,氧化变浓,蒋力翻开的皮肉冰凉,靡肉四散。
结了痂的血浆卡在按钮上僵硬的贴在墙上,血腥味几乎将人腌入味,他此时已经嗅不到任何其他的气味了。
空捞捞地守在一滩烂肉将近完整的下午,他始终没有等到期待的画面,
眼前可怖血腥的场面逐渐凝固在脑海里,他伸了伸僵硬的手臂,还有意识,扶着墙壁站起来。
在虚弱的月光下扭头最后瞥了一眼,素描一般的身影隐没在层层浓重暮霭之中……
结痂的血迹,干涸枯竭的血液,糜烂撕碎的身体在虚弱的光线下如同一滩融化在地面上的野兽。
万籁俱寂,只有不断啪嗒啪嗒雨滴。
被撕碎的野兽又悄无声息地动了动残存的手掌。
只剩下的白眼球充了血,巨大无比。
吞噬一切。
消失了一个下午,其他人没有一点反应,看见疲惫的苏尧缓缓回到位置,没一个抬起的头。
窗框缝隙堆积了水洼,风一吹就洒在他的桌子上。
所有人都那么平静,就像那个死去的精神病人……
死亡仿佛随处可见,人眼中骨骼碎片和堆积的垃圾没有任何区别。
浑身是血的陈升可人儿无法吸引任何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