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给嬴嘉去了一封信,两人在山下见了面,她要想跑路,只有在去桃林时才有机会,两人一番商量。
妘潇以为木晟轩生气不搭理自己了,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传入他的耳中,在梅里雪山,她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木晟轩回来了!
乙丑日,丑虽然有辛金,有财富,但这个日子妘潇不喜欢,阴暗、潮湿,晦火,尤其是她现在正承受着反噬,今晚要努力熬过去。
妘潇只着里衣坐在浴桶里运功,这是她自制的温泉,浴桶下面铺满了火焰石,浴桶外面贴了符篆,这个方法已经让她平稳的熬过了几个夜晚。
风尘仆仆的木晟轩回到了西津院,西厢房窗户上有橘色的灯光透出,她还没歇息,正好把话问清楚,
“妘潇,开门。”
几天不见人,一来就一幅兴师问罪的口吻,真是惯的!妘潇缓缓吐了口气,
“有事明天再说。”
“砰”
门被大力破开,妘潇愕然抬头,怒道,
“木晟轩,你真是欺人太甚!”
若不是刚刚自己收了功,怕是要走火入魔了,门正中间站着的身影让她再也无法控制这些日子积攒的火气,随着话音,她指尖凝成的冰锥已然激射出去,随之,人腾空而起,什么面子里子的也不顾了,这些日子的无妄之灾,这一刻毫无尊重的大力破门,刺激的妘潇脑中那根绷紧的弦断了。
木晟轩呢,本是兴师问罪而来,在门被踹开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鲁莽了,一时进退两难,干脆化成一个木头桩杵在了那里!
那冰锥如一利箭直直刺入他的身体,肩膀一痛,他回过神来,忍痛朝那跃到半空中的人道歉,
“刚刚是我不对,你且消消气。”
冰锥遇热慢慢融化,淡色的血迹浸染了木晟轩的白衣,妘潇却怒火更炽,她悬空而立,掌心交错拉开,随之手掌一翻,密集的冰锥朝木晟轩压来,在他被逼的后退一步时,她趁机唤出霜华剑,一个俯冲,今天她不把这人身上戳十个八个窟窿她就不叫妘潇!
这处别院可不同于木府的冷清,一个个小院子里都住着人的,修士耳朵又异常灵敏,这是打起来了?
很快悄无声息的就汇聚了不少人的神识。
有轮值的侍卫往这飞来,却被暗里一一喝止住了。
“消消气?说的倒是轻轻巧巧,”
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她真的受够了!
妘潇手中的剑快如闪电,剑剑直击要害,多日的隐忍在今夜全面爆发了,她牙关一开,字字如箭,
“在山洞里你用绳子绑我,在通天峰抓着我跳崖,这一路我都忍了,这几日把我关在这里不准外出,今晚又趁着我泡澡踹门,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欺负是吧!”
一时之间,整个木府别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更衬的妘潇的声音如那晴天霹雳一般。
盛怒之下的妘潇,那剑法让木晟轩躲得也甚为吃力,她眼眸里的怒火燃烧,咬着牙吐出的每个字都让他汗颜,可事实明明不是这样子的,他边躲边辩解道,
“是你不负责任只想要跑路,我不得已而为之。”
还不得已而为之?木晟轩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火上浇油。
“你不是要我赔你吗?我把命赔给你要不要啊!”
妘潇是真的上头发疯了,一剑逼退木晟轩后,暗藏在袖中的雷锥飞了出去,直取木晟轩的胸口,木晟轩瞳孔忽的放大,这玩意他可不敢硬接,身子腾空飞起。
“轰”
大地晃了晃,妘潇这几日安顿的房间瞬间轰塌!
随着这声爆炸,妘潇心中的火也发了出来,怔怔的看着那处废墟,她理智回来了,抬手捂住了脸,压住了眼里的泪意,
“木晟轩,你放我走吧,我妘氏愿意让出两年的利润换我自由。”
我是个没出息的孩子,没能光宗耀祖,惹了祸还得回去找家人兜底,可如今自己身体这情况,再不回去怕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木晟轩想说‘好’,但这一放手,两人就再无瓜葛了,他做不到,
“抱歉,我不能…”
“晟轩,这丫头的身体出了问题,你带她到我院子里来。”
一个柔和的声音响在木晟轩耳边,他恍然抬头,方才发现刚才一番闹腾竟然没有打开禁制,此时却顾不上自己的面子,如释重负的对前面背着自己的人道,
“太祖母要见你。”
太祖母?妘潇忽的一激灵放下了捂着脸的手,茫然的望向木晟轩,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