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擦着王远山的耳朵精准打进他身后的狱鬼眼睛,强大的力量在射进眼睛那一瞬间迅速胀大,挤压着狱鬼的头迅速膨胀起来,然后炸裂!
王远山鬼哭狼嚎的从地上爬起来,司聿面无表情的继续给枪上膛:“现在知道喊救命了,你刚才叫嚣和狱鬼签订契约各取所需时候的勇气呢?”
那具倒吊在树上的尸体已经不见踪迹,想必就是眼前这个狱鬼。
它一直无声无息潜伏在此处,看了他们许久。
王远山连滚带爬跑到树后,眼角余光瞥见被炸掉半边脑袋的狱鬼转动脑袋,拖着淌血的身体冲到司聿面前。
它速度极快,司聿完全没有来得及扣下第二枪,只能匆匆用枪柄挡住对方撕扯的牙,一脚把对方踹回最开始倒挂着的那棵树下,发出轰隆巨响。
司聿看了眼自己的脚,想起自己才醒来时好像也是一脚踹了只狱鬼。
原来他力气这么大的吗?
还是说只有脚?
王远山哆哆嗦嗦从树后探出半边身体:“杀了它,不然死的就是我们!”
下一秒,他瞪大双眼,下意识举起双手。
不远处站着的司聿一身白色衬衣,就算是被敲破了额头也丝毫不影响他美貌,不被虚空狱吞掉的鲜血颜色让他的脸在这样阴暗恐怖的地方多了一丝诡异冶艳的美。
他没有理会身后那只倒在烟尘中的狱鬼,而是枪口指着王远山,缓缓踏步而来。
每一下都走在王远山心上,让他呼吸更加窒息。
银色小巧的手枪在食指上调皮的转了圈,司聿把黑洞洞的枪口重重抵着王远山脑门,让他整个颤抖的身体都贴上树干。
“我手上的这把枪只有两颗子弹,一颗给了刚才的狱鬼,另外一颗,你觉得我该给谁?”说这话的时候,司聿表情很淡,语气像是在商量。
王远山眼角余光瞥见狱鬼已经站起身,缺失了半边脑袋的它被吸引着,朝两人所在方向有再度重来的趋势,他抖着嗓音:“给它,它还没死透!不给它我们都别想活着!”
司聿表现出一些疑惑:“来了这里,你还想要活着吗?”
王远山瞪大双眼。
“我从醒来的那一天就想知道虚空狱到底是什么。你们所在的世界有那落迦这样庞大的维安机关,还有让人恐惧也要签订契约的狱鬼,而狱鬼又来自一个叫虚空狱的地方。我听说,世界和虚空狱之间一直保持着平衡。”
远处狱鬼摇摇晃晃的朝两人走来,司聿仿佛感受不到王远山的恐惧,枪支在王远山脑门重重敲了两下。
“你说,如果虚空狱消失,世界失衡,你们所处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什么我们的世界,难道你不是我们世界的人?!”王远山看着司聿的眼神完全变成了在看一个疯子,“不要说胡话了,快点把它解决掉!”
司聿不为所动,而是歪了歪脑袋,黑色漩涡一样的双眼毫无情绪:“和平,没有虚空狱的世界,世界会进入和平吗?”
有那么一瞬间,王远山几乎觉得司聿才是吃人的反派,而他是被无辜扔进虚空狱的路人。
他真的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到他平静说出没有虚空狱这样大言不惭的幻想梦话竟然充满一股让人着迷的疯感。
王远山双手颤抖的握住枪口,想要转移它方向,但是他根本无法转动,抵在他额头上的力量似乎快要贯穿他脑子。
“从别人口中知道虚空狱是什么不如自己亲眼所见来的深刻,我其实应该谢谢你才对,谢谢你带我来了虚空狱,见识这里面是什么样子。”
他眉眼低垂,倒映着王远山崩溃绝望的脸,突然没什么情绪的笑了声:“现在,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
抵在脑门上的力量终于消失,王远山急促喘息,眼睁睁看见司聿把另外一颗子弹准确无误送进狱鬼的另一只眼睛里面,在枪响之后,它火速胀大的脑袋再次炸开血花,直到只剩下一具没有头的身体,失去行动能力,直愣愣站在原地几秒,最后倒地不起。
狱鬼真正出现让王远山害怕,杀了狱鬼的司聿更让他害怕。
他顺着树干滑下身体,瞪大的双眼随时注意着司聿的枪,害怕里面有第三颗子弹会送进他的脑袋。
司聿单膝蹲下,枪柄拍了拍王远山的脸,平静道:“既然只有你在这里,那我就暂时让你当第一个知道的人好了。”
极致的各种恐惧让王远山的嗓子完全说不出话,只能嗫嚅着唇:“什、什么?”
“我除了能关上虚空狱的门,好像还有能让虚空狱开门的本事。”
…
垂挂的水晶吊灯失去水晶变得光秃秃,灯泡全都炸开,舞台上只有壁灯勉强照亮,现场一片寂静,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仿佛都能听见。
掉在地上的烟没有熄灭,已经燃了三分之二。
项知羽以为听错了兰斯说的话,正要开口,舞台深处突然闪现一丝微光,紧接着一团浓雾毫无征兆出现,狭长狰狞的裂缝崩裂,撕开空间,看不见底的黑暗随着裂缝扩大,一道暗银色的大门赫然出现,繁复古老的符文雕刻其上,让人望而生畏。
严阵以待的项知羽时刻准备着捉拿即将从虚空狱中逃离出来的狱鬼,但是伴随着悉悉索索和呻-吟的痛苦声音逐渐逼近,出现的不是狱鬼,只有闲庭信步的司聿,以及被他拖着的王远山。
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在司聿手中仿佛轻的不值一提,他左手持枪,右手拎着王远山后衣领,在走出虚空狱那一刻,大门轰然关上,浓雾消散,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司聿径直越过大张着嘴吃惊的项知羽把人扔到笼子里面。
把虚空狱门打开和关闭耗费太多精力,司聿不得不靠着栏杆缓了会儿神:“我把王远山带出来了,人就在这里,随你们处置。”
话音落下,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司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身体被兰斯转过去,背靠栏杆,掀起有些沉重的眼皮去看他:“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件事,我除了能把虚空狱的门关上,还能打开。”
他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让舞台上的项知羽听见,甚至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叫除了关门,还能开门?
虚空狱的门是随随便便就能开关的吗?!
诡异的安静在司聿说完话之后被无限放大,兰斯指尖碾着司聿唇上沾着的血,视线越过他淌血的额头,冰冷又危险的落在王远山身上。
兰斯缓缓道:“所以,第一个知道的,是里面那个杂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