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把他带上?为什么!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好不容易!”
他哭得越来越汹涌,越来越急促。
木哲哑着喉咙,欲言又止。他没想到陈绪风是这样生活着,更不知道原来陈讯和陈绪风是这样难以言喻的关系。
他现在的唯一念头,只想弄死陈讯。
看着陈绪风几乎癫狂的模样,木哲开口道,“陈绪风。”
“别叫这个名字!”
陈绪风双手捂着耳朵,疯狂地摇头。
“我不姓陈!我不是他的儿子!我这一辈子都被他毁了!木哲啊,你和陈讯有什么区别?你以为我发现不了你喜欢雍沉吗?别人是傻子,你当我也是傻子?你对所有人都可以漠不关心,对所有人都可以拳脚相加。可是唯独对他,你总是能耐着心,你总能抽出一点柔情。为什么呢?”
“我真的好讨厌他,哈哈哈哈,这样想来,你和陈讯居然一样龌龊,都他爷爷的喜欢男人!凭什么?凭什么你和他就可以那样紧紧靠在一起,享受着那所谓的喜欢呢?为什么我要这样恶心匍匐,被人作践,不当成人呢?”
“我是人啊!我也是人啊!我活着是要脸的,陈讯做的那些龌龊事我又怎么可能从自己的口中告知天下人呢?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
陈绪风痛苦地喘着气,眼睛哭得红肿不堪。
他说,“木哲,我曾经好喜欢你,好想你帮帮我……”
木哲知道陈绪风早就癫狂不已,多说什么都没有用,心中虽然对他的遭遇感到极为愤恨不平,但是更多的是对陈讯的恨意愈加深厚。
环着雍沉,木哲对陈绪风说,声音寒凛,“你觉得我和他龌龊,那也和你没有关系。要是没有其他话说我就走了。”
陈绪风闻言,只觉木哲的话那样冰凉,字字无情,令人窒息。
他猛的扑向木哲,抓着木哲的校服,行状疯狂。
“你别走!木哲!别走!如果,如果我告诉你,你的父亲到底为什么死,并且连尸体都没有送回来。以这个为条件,你可以对我好一点吗?就像喜欢雍沉那样喜欢我,可以吗?”
木哲震了震,眸子一凛,揪开陈绪风的手,怒道,“不可能!”
木哲冷声说,“我父亲的事就算不经过你,我也一样能慢慢查出来。别想着用这个来威胁我!我最恨这种威胁!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不仅仅是陈讯的原因,还有你自己从来不把自己当人。”
“有这闲情来操心我的事,先把你的胃养好吧。”
木哲阴鸷的黑眸沉如深水,残忍的声音刀子似的插入对方耳膜,“你说你以前希望我能帮帮你,但是天违人愿。”
“……”陈绪风听罢,颓然一笑,坐倒在地上,泪水涟涟。
“哈哈哈!连你父亲的事都比不过他?”
“逝者已矣。”木哲抱着雍沉站起来,“我查我父亲的事是为了活个明白,我可以一辈子去查清楚。倘若你将这件事作为筹码来逼我做我不可能愿意的事,那你对我而言,就越来越被看不起。而雍沉,我不会浪费一点时间。”
陈绪风冷笑,“冠冕堂皇,虚伪至极!”
“木哲,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你父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你难道就把自己当个人了吗?打架怪物,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的诨号呢?你跟我比,有什么两样!”
“……”
木哲无心搭理,陈绪风却在木哲转身后,用极低极低的语气,像涸辙之鲋一般苟延挣扎,欲求解救。
他说,“木哲,我,我是不是很脏。”
木哲没有回头,直接走了。
一颗泪碎玻璃似的从陈绪风狭长乌黑的眼眶里坠落,闪着清冷的寒意同绝望,迸裂在硬地上,心一瞬死去。
木哲背着雍沉走出陈家,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白房子,天台上还亮着灯,陈绪风的身影遥远地看不见。
转身,发现心口轻松了不少,这个他一直在意着,压在背上多年的房子突然轻了起来,或许正在放下。
身上热乎乎真真切切的身体与自己紧紧相贴,雍沉的呼吸真实地打在自己耳边,木哲觉得心里很舒服。
雍沉还在他的身边。
夜晚的冷风还在吹,没有白日里的那种热气,冰冷冷的。
雍沉的酒气被几-把冷风吹得有些落荒而逃,迷迷糊糊在背上说胡话,嚷嚷着要下来。
木哲在一条深巷子里将他放地上。
巷子里的风吹得紧。
雍沉歪着头去脱自己的裤子,木哲见状,忙不迭按住他的手。
“滚开!老子要撒龙尿!”
“把你能耐的。”木哲勾嘴一笑,帮他褪下裤子。
雍沉很快尿完,甩了甩就要走,走了几步被木哲攥住脖子,冰得他一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