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机盯了半晌,想着要不要发消息问问木哲,又不想让木哲觉得自己好像很担心他。
纠结了一秒,还是发出一句。
“你在哪?”
“别担心,没生病。”过了一会木哲回道。
雍沉喜不自禁,心情大好,“你在家吗?为什么不来学校?”
他这一句话敲过去,对方却久久没有回复。
直到下午铃声响起,放学了,木哲也没有回一个字。
出了学校。
天愈发黑沉,雍沉的脸也越来越黑了。
雍沉自从一早上没看见木哲,就问过余理问过阿归问了很多很多人,都说不知道,没看见。雍沉打木哲的电话也打不通,余理阿归他们打也同样的结果。
木哲的手机关机了。
雍沉下定决心,去木家找一找木哲,如果木哲完好无损躺在阁楼里,雍沉已经想好了用什么办法揍死他。
脚步迅疾,一路上临着微凉的暮风,影子拖在尾后。
雍沉握紧手机,手机外浮了一层汗,他一直在等木哲的消息或者是电话,一直都没有等到。
手心的汗愈来愈多,滑腻腻的,抓不住任何事物。
到了木家门口,房门紧闭,里面寂静无声。
雍沉纳闷,赶忙敲了敲门。
无人回应。
等了十分钟,他不甘心地又敲了敲,再等了十分钟,还是无人回应。
雍沉心想,即便是木哲不在,也应该有其他人在啊,他眸子一暗,扯着喉咙朝内大喊一声。
“木哲!木——”
“哈哈哈哈!”
一声脆脆的笑冷不丁响起,像一颗青苹果被人咬了一口,盈盈悦耳,略微酸涩。
“雍沉啊雍沉,你可真是好玩。”
雍沉不耐烦地扭头一看。
陈绪风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倚靠着木家墙壁,立在阴影里,满脸鄙夷。
雍沉莫名其妙,一是陈绪风的家根本不是这个方向,二是陈绪风静悄悄地尾随自己到木哲家门口,自己却一点没发现。
“你很闲?跟着我做什么?”想了想,雍沉记起陈绪风不是第一次这样偷偷跟着自己。
陈绪风心情不错,他盯了雍沉好半天,声音飘飘荡荡,“你这样担心木哲,木哲有事却全然瞒着你,你也是可悲可叹啊?”
“你想说什么?”雍沉眼神犀利。
“你知道木哲今天为什么不在学校吗?他什么都瞒着你,什么都不告诉你。”
陈绪风看见雍沉脸色越来越难看,嘴角的笑肆无忌惮,“别人都说,雍沉和怪物处得最好,木哲对你比对谁都不一样……真的是这样吗?”
“可是,他一遇到事,第一个把你排除开去!哈哈哈,你是他处心积虑要瞒着的人,连我都知道的事你却毫不知情,一点一丝都不知晓。说好听点,是护着你不想让你牵扯进去,说难听点,就是你不配,你不配陪他同甘共苦,不配知道他的心事。”
“你们日日形影不离又如何?他遇事之前有一句话告诉你了?哈哈哈哈!”
雍沉听了这一席话,宛如当头一棒,晕晕乎乎。
陈绪风走近雍沉,眼里狡黠之意毫不遮掩,“雍沉,你我易地而处,你被木哲打上一顿你会是什么感觉?你避之不及,唯恐再碰见他,急急要同他撇清关系。而我呢?被他打了之后还对他趋之若鹜,心怀希冀。你知道为什么吗?”
雍沉觉得陈绪风实在是有病,前言不搭后语,言语颠倒,一会说这一会说那,头疼不已。
陈绪风冷笑,直言不讳,“我喜欢木哲,喜欢他。我对他的喜欢是爱,不是那种简单的欣赏和崇拜。”
“爱?”雍沉僵如枯石,声音极其沙哑。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疯子?跟你说些胡言乱语。你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就是同性之间产生的,一种诡异的爱啊。”
“你真的疯了!”
雍沉恐惧地望着陈绪风,这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森森死气与满腔怨怼让人难以靠近。
陈绪风毫不在意,他逼视雍沉,直戳要害,“你也有吧?你对木哲,也有这种感情。是吗?”
说着便要用手去碰雍沉的脸,苍白的嘴唇低声喃喃着,“你真好看,特别是你笑起来的时候,非常好看。”
他的手只差一毫就要碰到雍沉,雍沉浑身一震,条件反射一把推开陈绪风。
陈绪风太羸弱了,像一片秋日离枝的败叶,枯黄的命运跌落进泥里,由不得自己做主。
他摔在地上,淡眉颦蹙,呼吸急促,捂着胸口下的一块地方,脸色惨白如纸。
雍沉目瞪口呆,怔然片刻,蹲身去查看他,定睛一看,陈绪风额角汗珠细密,漂亮的眼睛汪起了水的涟漪。
雍沉惊慌道,“你,你怎么了?”